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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夏扶著外婆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盛朗採訪結束。

老人家身體不好,衰老起來就特別快。幾年前還能嚇得永安小孩兒止夜啼的「狼外婆」,現在縮水了一大截,曾經凌厲的面相也隨著新添的皺紋而顯得慈祥了很多。

記者終於散去。

「盛朗,盛朗——」遠處,前來應援的同學們還舉著橫幅,滿是迫切地喊著。

盛朗朝他們揮了揮手,腳步卻沒停,朝著走廊對面奔去。

「果真去找林知夏去了。」有女生小聲嘀咕。

「這黏糊勁兒……」

林知夏正陪著外婆說話,一道陰影投下。

抬起頭,一枚金晃晃的獎牌從天而降,落到自己懷裡。

「喏,拿好了。」盛朗說。

林知夏手忙腳亂把這寶貝接住,生怕磕著碰著了。

「盛朗,你注意點!這玩意兒光好歹鍍了一層真金呢。」

「所以交給你收著呀。」盛朗彎腰把外婆攙扶了起來,「外婆,走,回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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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南區艷俗亮麗的霓虹燈數年如一日地照亮狹窄的小巷。

只是隨著江對面新城區的建築工地逐漸完工,跨江過來消遣的工人日漸稀少,南區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

許多ktv和飯館都已歇業大吉,盛朗家那個小旅館還半死不活地開著,連外婆的小雜貨鋪的生意都冷清了許多。

張小天去年犯事,終於被關進了大牢里。他侄子接手了他的生意,磕磕絆絆地做著,不成氣候。永安南區如今成了柴哥的天下。

但是柴哥也不敢大張旗鼓地干。這些年,上頭抓得越來越嚴,專打出頭鳥。柴哥也只敢搗鼓他手裡合法的和部分灰色產業。

「正常的。」外婆說,「浪有漲有平,日子也是一樣。當初對岸還沒有開始修的時候,永安的生意也就那樣。現在已經比當年要好多了。」

老人家在農村出生,嫁到永安,在這裡住了大半輩子。她就是一本活著的永安歷史。

小賣部門前的空地上,就是當年林知夏擺了個碎玻璃渣陣挑戰盛朗的地方,兩張桌子上各架著一口沸騰的火鍋,大人們坐一桌,孩子們坐一桌。

林安文,孫奶奶,還有王高才的媽劉姐都被請來了。這是盛朗外婆的主意。盛朗能有今天,除了有朋友們幫助,也離不開幾位大人的照顧。

「阿婆你有晚年福呀。」劉姐羨慕,「外孫多爭氣,全國冠軍!將來還能去奧運會上為國爭光。哪裡像我兒子,蠢得還不如生個蛋。」

王高才好端端地又被親媽埋汰了一頓。不過他一向沒心眼,照舊樂呵呵地和孫明珠在鍋里搶著午餐肉。

孫奶奶說:「小王現在也不錯。廚師是一門可以吃一輩子的手藝,旱澇保收,人總要吃飯不是?做到酒店大廚,收入可高啦。兒孫自有兒孫的造化,只要不學壞,大人就不要太挑剔了。」

四人小隊裡,只有王高才沒有升上初中。他父母掏錢,勉強把他塞進了一所職高學廚師。

而盛朗因為有林知夏輔導功課,再加上體育加分,也和孫明珠一樣扒拉著車尾巴混進了九中的高中部。

「還是林師傅最好福氣。」劉姐朝林安文說,「聽說現在就有大學來問小夏了?他是不是不用高考了?」

林安文眯眼笑,抿著啤酒:「還沒定。老師說只要高二繼續保持這個成績,是有希望提前錄取。不過小夏又有點想參加高考。看孩子自己的意思吧。」

大人們發出一陣羨慕的感嘆。

劉姐又來氣:「明明都跟著小夏一道玩,小朗和明珠都上進了,為什麼就我家那蠢貨還是塊爛泥?」

王高才正津津有味地啃著一塊排骨,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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