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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好似讚美的口吻,卻一針見血地道出鄭啟宵前言後語的漏洞。
在座的都是拜過師學過武的人,深知就算再是得天獨厚的人,練基本功也起碼要一年半載,然後先從劍法的架子學起,日積月累地填充其血肉,把一招一式都領悟掌握,而這一過程最快也要四五年,更何況問心劍法還不是普通的劍法,名劍自是比尋常的套路招數要難,怎麼想都不可能只用三年就能學到能出師的程度。
之前鄭啟宵被問及此事,都是敷衍作答,沒道出具體幾年入門幾年出師,而之前的問者也沒抓著這些細節不放,自然也不會起疑。
但是現如今,柯清怡把這些小問題都詳細地問了出來,破綻隨之暴露,在場的所有人投向鄭啟宵的目光里都滿是疑慮。
鄭啟宵的臉「唰」地一下白了。
他從沒想過有一天會這麼具體地回答這些涉及往事的問題,所以並沒有仔細謀划過該如何用一個又一個的謊言來掩蓋最初說出來的欺騙,現下被柯清怡當眾質問,不好推脫,便勉強回想起先前他在別人面前說的話,努力保持一致,不出現昔今不同的漏洞,卻不料顧此失彼,露出了更大的馬腳。
謊言是一個無底洞,你要不斷地投入新的謊言去填補,卻只是杯水車薪,洞總是不能被堵上,反倒是弄得自己手忙腳亂,最終還一不小心踩了個空,墜進自己挖的深淵,怎麼爬都爬不上來。
柯清怡沒再進一步質問鄭啟宵。
誰都有或急中生智或狗急跳牆的時候,現在客棧里其他人的疑心已經成功被勾起,所以她也不急著這一時半會兒將鄭啟宵逼近死角。
反正武林大會還剩明天最後一天,今天只是來個壓軸節目罷了。
想到這裡,柯清怡忽然朗聲道:「趙長老,可以麻煩您給妾身一張白條嗎?」
全場譁然。
在小武會上索要白條的意思不言而喻,是在對鄭啟宵下挑戰書。
柯清怡一介女流,名不見經傳,迄今為止從未上台比試過,眾人對她的印象僅局限於「顧枕棠的義妹」而已,不曾見過她施展真功夫,但光從外表上看,大多都覺得小姑娘有些不自量力。
柯清怡不管別人怎麼想,逕自神色淡定地從長老手中接過白條,倒像是胸有成竹的樣子。
「鄭盟主,妾身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勞煩你回答。」柯清怡將白條收起,露出微笑,「這是一個老問題了,鬼節那晚妾身也曾問過。眾所周知,盟主當年參加武林大會,披荊斬棘,為的是斬殺何盟主,以報弒親之仇,愛憎分明,這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樁美談了。可是慕容家一事已過五年,盟主上任也有三年了,妾身卻從未聽說盟主有為慕容家找出縱火兇手,報仇雪恨的舉動。敢問鄭盟主是將此次復仇放在暗中進行所以不為人知呢,還是根本沒有付諸行動,為慕容家找出真兇,替天行道?」
「在下……」
「鄭盟主,」像是要提醒什麼似的,柯清怡語氣友善地打斷道,「如果是正暗中籌劃著名,可以在私下給妾身看證據嗎?如果不能,那恕妾身難消除對盟主的誤會,之後會傳出什麼樣不利於盟主的謠言來,妾身也是不敢保證的。」
「你……」
鄭啟宵想要以發火來掩飾自己的難堪,但是他做不到。
因為他正被上百隻眼睛注視著,他是武林盟主,一言一行稍有差池就會產生負面影響。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也開始背負著一個叫做「名譽」的東西。
然而這卻是建立在慕容家的白骨之上。
沉默了幾秒,鄭啟宵才幹巴巴道:「師父曾經勸過在下,冤冤相報何時了,所以在下以為,師父他在天之靈是不會想看到在下為他報仇的。」
實在是太蒼白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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