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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二樓的台階上坐著一個白逐怎麼也想不到的人。

陸老闆靜靜坐在台階上,默然看著那具扭曲的屍體搖搖晃晃地走近他。

腳步聲越來越近。

地面新增了兩道長長的血痕。

被血浸透了, 已然看不出原來花色的裙子眼看著就要碰上陸老闆的膝蓋——

「是誰殺了我?」

肖夢半這般問著,越過了陸老闆, 往樓上走去。

他分明是最顯眼最好下手的目標, 可肖夢半直接忽略了他。

在同白逐說那些話時,陸老闆僅憑直覺,可現在,他卻隱隱抓住了證據。

陸老闆仿佛在台階上扎了根, 冷眼看著肖夢半一次次回來,一次次越過他。

地上的血跡越來越少。

肖夢半身上已經流不出血,她現在身上新鮮的血跡是沾染了別人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生命一條條流逝。

陸老闆唯一一次離開台階,是因為絡腮鬍子騙出了住在對面的小女孩,想要把她獻祭給邪神。聽到微弱的求救聲陸老闆撞開門救下小女孩,打暈絡腮鬍子後把他拖進了衛生間裡。

肖夢半這一次停留在二樓。

陸老闆聽見了驚懼的求饒聲和恐懼之下的祈禱,祈禱在某一時刻戛然而止,隨即,肖夢半拖著沒了聲息的絡腮鬍子走出大敞的房門。

絡腮鬍子死不瞑目,眼睛瞪得眼球仿佛要從眼眶中脫落出來。

肖夢半殺的最後一個人是廚師。

廚師死時,絡腮鬍子的房間裡傳來了詭異的動靜。

哪裡分明已經沒有活人。

一會兒後,裡面走出來一個蓋著白布的「人」,如同身披白布的雕塑。

它的手上是一把明晃晃的剔骨刀。

青白色的腳赤著踩在台階上,步伐僵硬得仿佛一具行動的屍體。

「屍體」收割著旅館裡餘下的生命,從三樓存活的那兩個女孩子開始。

果然是有順序的啊。

同樣被持刀者「忽略」的陸老闆這樣想著。

肖夢半仿佛沒有看見他,那是因為那時還不是陸老闆的死期,持刀者沒有攻擊離他最近的陸老闆,同樣因為還沒有輪到陸老闆死亡的順序。

但是沒有輪到,不意味著從名單里剔除。

刀鋒落下的時候,陸老闆心中毫無恐懼。

他只是有點可惜,他意識到對過去的重演上演了不止一次,這樣的輪迴不知什麼時候是個盡頭。他短暫地從輪迴中窺見了真相,也許每一個輪迴他都能發現,也許下一個輪迴他就會盡數忘卻。

興許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遺忘了那麼多記憶,才會在看到白逐的時候感到熟悉。

……

白逐和許延面面相覷。

「第二次了,」白逐說,「沒過多久就要開始第三次。」

許延正在思考:「昨天我們三個都沒有參與劇情,為什麼邪神殺了陳津?」

昨天晚上他們仨基本在躺平當鹹魚,邪神過來的時候許延和陳津已經去睡覺了。陳津是在許延身邊被宰的,把許延嚇得夠嗆,跑去隔壁和白逐擠了一宿。

「這種情況下可能是隨機殺人的。」白逐對副本的死亡機制不是很在意,「我現在頭疼另一件事。昨天和陸老闆聊了一會兒天,他好像發現輪迴了,只是沒有找到證據。我想讓他通過記憶的缺失意識到自己身份和這個世界的問題,但是陸老闆好像把失去記憶的原因歸結為他已經死了。」

人總是更願意相信自己推測出來的答案。

「那這個副本難搞啊。」許延道,「要不我們趕緊把這個副本解決了,進入下一個副本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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