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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醫院離教學區遠,更是靜得只能聽見風聲和樹葉作響聲。

凜冽的夜風颳在臉上,冷意讓發現陸仁受傷後一直心慌意亂的白逐也冷靜了下來。

他突然之間意識到了不久前陸仁話里不對勁的地方。——以前你不是都需要鑰匙的嗎?

白逐不知不覺停下了,喃喃念道:「……以前?」

……

陸仁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他不知道喉嚨受傷後喝熱水能不能好一點,也不敢自己去試,只抱著裝了熱水的搪瓷杯暖手。

可能是因為之前昏迷了太久,在冰冷的台階上躺了一會兒,即便蓋著白逐的衣服仍渾身發涼。

……對了,衣服。

陸仁低頭看向被自己披在膝上保暖的白色大衣,白逐將衣服留在了他這。暮冬夜晚的溫度很低,也不知道白逐就這麼出去能不能著涼。

陸仁有些擔心地透過值班室的窗口看向大門外。

他甚至有些想出去給白逐送衣服……說起來他們實際上才正式在一起一天,卻好像相處很多年,已然很親密了,會為另一個人牽腸掛肚。

陸仁漫無邊際地想著,搪瓷杯的隔熱性不是很好,這會兒杯壁已然有些燙,陸仁將杯子放回桌上後,將大衣往上身拉了拉。

他雙手躲在大衣下,無意識間碰到自己衣服口袋裡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是那把鑰匙。

陸仁想著,白逐這次怎麼把鑰匙放在他這兒了呢?明明是很重要的事,以前都……

陸仁愣住了。

……以前?

作者有話要說: 鴿子不敢說話,瑟瑟發抖地抱緊了自己。

第113章 如在夢中

白逐說, 他想要把一個人從夢中帶出來。

一個在做夢的人,知道了自己身處的其實是一個夢境後,該怎麼從夢中醒來呢?

陸仁向前邁了一步, 離天台的邊緣只有幾厘米的距離。他只消低頭,便能輕易看清天台之下的景象。

寒風吹起了他的額發,陸仁覺得自己在想的事有些荒謬,他本身現在又無比清醒。

人或多或少都有從夢中驚醒的經歷,夢中有一些情景幾乎能讓每個人從夢中醒來。

從高樓墜樓, 被冰冷的海水淹沒頭頂,鬼怪在離自己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張開血盆大口。

對死亡的恐懼總能讓人瞬間脫離夢境。

教學樓邊的幾盞路燈讓陸仁勉強能看到地面的景象。不久之前那裡躺了兩具屍體, 有著一灘血泊, 此時已然打掃乾淨了。

陸仁有一種奇怪的感受,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他所看見的一切都是虛假的。

這個世界是虛假的。

陸仁環顧四周, 可是不管怎麼看,這個世界都是那麼的真實。

正常情況下, 一個正常人被別人告知你身處的世界其實是假的,那個正常人一定會覺得說這話的人是神經病。

但是說這話的是白逐。

他說的話聽上去已經很荒唐了, 更荒唐的是陸仁竟然覺得白逐說的是對的。陸仁知道如果自己拿這個問題去問其他人,一定會獲得諸如「你有病吧」「這個世界當然是真的」一類的答案。絕大多數人都有一個統一的結論, 他卻相信了聽上去就不可能的那一個。

不像正常人遇上了神經病, 而是兩個神經病相遇後的聯誼。

人身處夢中總會把夢裡的一切合理化,即便現實中它無比的不合理。

醒後的人們總是想不明白夢中的自己為什麼會對夢裡的設定深信不疑, 在醒來之後, 又能瞬間融入現實的設定。

陸仁又往天台下看。

也許他跳下去之後,就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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