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部分 (第4/5页)
住弟弟的肩头,微微颤抖着。仿佛这样,就能稍稍分散一下精力,让伤口处的剧痛能够稍稍减轻些似的。
肩头上的酸痛,令赵汶中止了回忆,醒过神来。浓烈的血腥气在周围弥漫着,脚下的地毯已经浸透,似乎只要踩上一脚,就会渗出血水来。医官的助手正用厚厚的纱布为赵源捂着伤口,可原本洁白的纱布上面,刺目的血色在迅速地蔓延扩散,很快就染透了。
医官将取出的箭头就着灯烛的亮光反复观察了片刻,又用专门的工具检验了一番。这是开了血槽的大箭,一旦进入皮肉肢体,只要不及时拔除并处理伤口,它就会不停地引血外流,让受伤的人最终丧命。
“此箭应该无毒,大王洪福齐天,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话音一落,赵汶居然松了口气,那一瞬间在为哥哥庆幸。可转念一想,又轻松不起来了,只是脸色凝重地望向医官,催促道:“不要磨蹭,赶紧来为大王止血。”
“是。”
医官安排助手和赵汶像刚才那样,一前一后地,紧紧按住赵源,以防他剧烈挣扎。接下来,医官小心翼翼地拉开他脖颈侧面的伤口,用镊子夹了以浓盐水沸煮过的纱布,慢慢探入,来回拉锯进出着,纱布很快鲜血淋漓了,丢弃掉,再换一块新的,继续探进去清理。
这个过程的可怖程度令赵汶几乎连呼吸都凝滞住了。他只是低着头,死死按住赵源那剧烈颤抖的双手,根本不敢看赵源此时的表情。
在从喉咙深处所发出的嘶哑呻吟之后,赵源终于忍不住了,低低地吼了一声,突然全身脱力,晕厥过去。
赵汶略一迟疑后,仍旧硬着头皮抱住他,支撑住他的身体,让医官趁着这个机会迅速处理。
终于,止血缝合完毕,裹上厚厚的绷带,这个难耐的过程总算结束了。
医官带着助手退出大帐,开药煎药去了,帐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赵汶费了好大力气,将不省人事的哥哥抱到榻上,安顿好。随后,他坐在榻沿上,沉默了。
上一次,看到类似的场面,还是十多年前了。
那一次赵源触怒了赵雍,挨了一百杖,背上一块完好的皮肤都没有。赵雍将他软禁起来,不准他传递书信,不准任何人为他说情。当时,赵汶在庭院里跪了一整夜,终于劝得父亲稍稍心软,允许他带医官去给赵源疗伤。那样的场面,令他触目惊心,直到现在,记忆仍然异常清晰。
另外一个原因,应该说那是他第一次的野心躁动吧。
赵源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蘸着血在他的中衣上写下了给司马子如的求援信,托他送出去。他仍记得,离开前,哥哥望着他的目光里,充满着信任和希冀。
可是,他并没有出府,而是一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准备将血衣烧毁。如此,只要哥哥一死,自己就是顺理成章的继任世子了。不过,血衣终究还是没有烧成,并不是因为他突然良心发现,而是这时候有人来秘密禀告说,大王想要立他同父异母的五弟,慕容夫人所出的赵浟。
大怒之后,他左右权衡,最终把血衣送出,救了赵源性命。事后,他左思右想,终究气意难平。凭什么以他嫡次子的身份,却连世子之位的边都挨不到?凭头脑凭能力,他哪里比别的兄弟差,竟险些被一个襁褓里的孩子压在上头!凭什么他就得一辈子在哥哥面前低声下气,装傻保命,一辈子都没有出头的机会?
仇恨的种子,一旦在心底种下,萌发生在,就像布满荆棘毒刺的藤蔓一样,疯狂蔓延着。仿佛附着在骨头上,扎得他无法得到一刻安宁。隐忍越久,毒刺就越深入一分,他就越发地陷入蓄谋报复的泥潭中,无法自拔。
造成他长久痛苦的根源,就是他有一个貌美出众的哥哥。更不利的是,这位哥哥手中还掌握着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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