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3/4页)

碎各银,均交库吏收贮,判毕退堂。

书吏领了赃银进内禀道:“老爷,适间枷号严二,固属情理均有。但伊主严嵩现任通政,威权正盛。今老爷将他家人按律严办,不无忌恨之念。老爷既已秉公办理,即当申奏朝廷方是正理,庶有质证,望老爷详察。”

徐公听了点头道:“非你言,我几忘之矣。须要通详方可冀邀代奏,如此你可即速缮详文送阅,以定行止。”书吏应诺,即到外厢连夜书缮详文,立即送入。

徐公接来一看,只见写的是:五城兵马司指挥徐煌邦为奸奴恃势欺压赤贫,业已审实,特详以期俯察事:窃照南城张老儿开张豆腐小店,一向守分。夫妻无子,只有一女,年将及笄。父母三口,相依为命。

迨因本年张老儿店中生意淡泊,拖欠地税,屡奉严催。

张老儿无以为计,忧焦莫解。适送豆浆前往严府,而严二素日认得张老儿,见其面带愁容,偶尔询及。张老儿备将始末罄诉。严二即佯为慷慨,许借银子十两,约以八扣加三,一月清还。张老儿迫于交税,明受重利,希图应手,即日书写借券,交严二收执。时已日暮,严二故以假银相授,张老儿不暇细验,即将银袖回家。次日即至银号兑纳。

孰料该银夹铅,系严二有心坑陷。此际张老儿既不能上纳国帑,复又受骗,随即赴府寻觅严二回换。而严二预知隐匿,使张老儿欲见无由。直至第三日,始得见面。严二即责以不早来之词。张老儿并述不得见面之由。严二正在行计之秋,哪里便甘易换,说银是通政赏赐,焉有假夹之理。

原以张老儿贫老无依,噬肥混赖为词,将要面禀严通政送司究办。

张老儿本乃市佣,忽闻此言,如稚子乍闻轰雷,心胆俱裂,只得抱憾而归。甫及店门,而公役追迫之声喧阗一室。正在无可如何之处,恰值住居客人见其情景难堪,不忍见彼狼狈,特捐囊代纳税项。

迨至期满,严二即到逼讨。时张老儿亦因欠债无偿,忧思成病,卧床闭铺,自治不暇,妻女枵腹,莫能及偿?

故严二得肆詈骂,百般索诈。张老儿妻仇氏、女元春,见严二迫逼,遂面恳稍宽期限。严二遇见元春美貌,便欲共赋桃夭。先自包藏祸心,立宽期限,复以碎银相助,佯为慷慨而去,实盖欲藉此以买好于仇氏母女也。迨去后五月不来,实有预算。旋遣李三妈为媒说亲,而张老儿夫妻以为其女与严二年纪不当,坚执不允。严二怒,复遣李三妈致词,称说如不允婚,即要还银。窃将借券加改一十两为五十两,欲藉多久以为挟制之术,前来控追。

经职唤张老儿到案,再三研讯,所供不讳,明无遁词。

随即唤严二赴质,经张老儿面证其非,所有假银并碎银等项,当堂呈缴。而严二恃势不服,违抗堂判,实属目无法纪。忖思京都会至大,岂容此等奸奴作恶,将来必至效尤。

又查律载“家主作官,失约家奴,致作奸犯科,罪止军徒者,主照失检律革职”。今通政严嵩,身为通政大员,不能觉察一家奴,遂致坑陷良民,抗藐地方官员,实属不能防范,有亏职守,理合查照国律按议。其家奴严二合问议恃势剥民重例,杖一百,发口外宁古塔充军。其家主照滥职失约律,照例革责。理合先行具禀宪台察夺。除已将严二枷号候办,合行详候宪台察夺施行。特此申详。

右申五城都察监察御史王嘉靖年月日兵马司徐煜邦书吏把缮稿呈进,徐煜邦看了,立时书了行字。书吏即刻缮正送进用印,立时申详到监察道处。

这监察道御史姓王名怨,原是山东临城人,由进士出身,历任部属,特授今职,最是一个忠直之臣。见了详文,即时收了进内,批道:如果严二不法,重利剥民,并用假银陷害贫户,大干功令,仰即严究历来所犯次数,录供详报,候具奏请旨定夺。先将张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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