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3/5页)

处的一个角落,感觉似乎会有什么怪谈发生。整个房间里,光线昏暗,到处都堆满了纸箱以及积了厚厚一层的灰尘,还有根本不晓得是什么东西的破铜烂铁。当我进去的时候,地板上放着一个散发着黑亮光泽的老式电话机。微弱的光线,透过破烂单薄的窗帘,照进这个房间里头来。电话机的旁边,摆着一个玻璃材质的金鱼缸,里头放着包含消费税在内的寿司费用。我一边喊着“不好意思”,一边试着找人,但没有任何回应。我弯下身,准备取钱的时候,堆积如山的纸箱突然垮了下来,一具苍白且隐约散发着些微光亮的骸骨倏地飞扑过来,紧抱住我的身体,寿司也因此散落一地——新的都市怪谈“某个前往废弃大楼外送寿司最后再没有回来的店员”就此诞生。

好不容易抵达对方指定的废弃大楼,眼前所见的景象与我的想像几乎完全相同。我相当惊讶。我从来不知道,这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处所,居然离我这么近。这个建筑物的正面玄关已经被钉上木板,旁边长满了杂草,看起来相当脏乱。我抬头看,破烂的纸箱挨着玻璃窗放着,窗上的玻璃处处碎裂。感觉有点阴森,活像随时会有阴魂突然从阴暗的窗户出现,对着我微笑,而我却不假思索地对它挥手。

废弃大楼的右边,是一栋楼高两层、古旧的公寓。我窥探了一下这两栋建筑物之间的间隙,的确是有一条最多就容一个人通过的巷子。我踏着地上因为吸入雨水而膨胀的杂志以及沾满泥巴的机械零件,往内走了进去。

巷子里虽然有点暗,不过走出巷子,就是明亮的庭院。

这应该是废弃大楼的中庭吧,往西看去有三面都被荒废的建筑物所包围,杂草丛生,掩盖住的范围扩及整片地面。在广场的正中央,有一个男人低着头,软弱无力地蹲在那里,一名女子从正面二楼朝着那个蹲在中庭的可怜男人丢掷蜜柑,蜜柑有如雨点一般落下,一个蜜柑打到男人的头上弹开,滚到我的脚边。我抱着寿司站在那里,作不得声。

广场的角落站着几个男男女女,几个人的手上还拿着相当复古的摄影机。其中一位女性注意到我的存在,她微笑着朝我的方向走过来。

“麻烦你了——”她说。

“这是在拍电影吗?”我问她。

“是啊。你等一下。”

她苦笑了一下,然后转过头说:“学长,寿司来了。”

一脸傲慢、双手抱胸,看着演员们动作的男人转过头来。

我见过这个男人。他就是几天前,在水尾小姐的大厦前面,对我破口大骂还威胁“要叫警察”的男人。他那寒酸的胡子,实在令人难忘。

我们都注意到对方。一瞬间,轻蔑的视线彼此交错,随即又装出不在意的样子。“付钱给他。”他说,然后拿了几张千元钞给那位女性就走开了。他板着脸,皱着眉头,在一本举起来像是剧本的东西上振笔疾书,摆出一副正沉浸在高尚的艺术活动中,对寿司什么的无暇理会的派头。把钱交给我然后拿走寿司的那位女性相当明朗亲切,不过,在那人把钱交给她的时候,我看出她打从心底对他的崇拜。真是悲哀啊,我想。崇拜那种无聊的男人可不是一件好事。我很想对她说,尊敬我还比较好,不过,我不可以忘记谦虚之心。“谢谢惠顾,欢迎再次光临。”

我故意回应得欣然响亮,然后离开了那栋废弃大楼。

我骑机车回到店里,想着那家伙摆那个傲慢架子制作的电影。那种电影一定是故弄玄虚,再搭上不相称的廉价幻想,我看那整个故事应该没什么意义,就跟流过木屋町的高濑川一样,是一部底蕴浅薄的电影。我一定会这样修理他:拍出这种电影,你是想成为铃木清顺还是寺山修司(注:二者皆为日本知名大导演。铃木清顺{1923年~},代表作《流浪者之歌》;寺山修司{1935~198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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