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 (第2/5页)

,秀莲用过饭,便给了钱,出门解下马来,将马肚带系紧了,遂扳鞍上马,挥鞭出了西关,寻著大道,就一直往前走去。

此时风雪越下越紧,天色也越发昏暗,秀莲策马往北走了五六里,竟没有一个行路的人。路旁的茅舍也都被雪压著,里面一点灯光也看不见,好像坟墓。大地之上寂然无声,马蹄踏在雪地上都不发响,村舍里的狗仿佛也怕冷,没有一个吠的。

秀莲此时酒已涌起,身上觉得很暖和,但头却有点发晕。她在马上并不很急忙的行走,眼望灰暗的大地,忽然想起三年以前的事情。

那时是她自北京出来追赶李慕白,要问问孟思昭的下落。那天她就是连夜踏雪行走,不周那时的雪个此现在还大。

一想到前三年的事,她心中又不禁涌起了愁思,在马上长叹了一声,仿彿也懒得往下再行走了,同时对于一切的事都灰心了,就觉得这灰暗的天地就是她自己的心,而这茫茫的四周,只她一人踊跃独行,这就像是她的身世。

又走了十丝里地,因为看见道旁不少的人家,心里就改变了主意,打算趁著天还不太晚我个地方投宿,不再往下去走了。但是沿路的人家虽然不少,可是没有一处灯光。她也不愿冒昧地去敲人家的门,只得又走了七八里,便来到一座镇市上。

这里有二三十家铺户,铺户都由首里透出薄弱的灯光,小小的酒店开著一扇门,街上有一个持著梆子打更的人,才敲了两下。

秀莲心里很惊讶,暗说:原来才二更天,我走到甚么时候才能天亮呀?遂就勒住马,向那打更的人问说:“这是甚么地方?”

那打更的人借著雪色,仰脸瞧著马上的姑娘,他仿彿十分诧异,便问:“你是从哪儿来的呀?”

秀莲说:“我是由磁州来要回钜鹿县去,因在顺德府找不著店了,我才往下走。”

那打更的人说:“这么大的雪,你一个女人家,连夜往下去走,不是找著要出事吗?来,我给你问问,王家店里有地方没有。”

秀莲下了马,道了声劳驾,送车马跟看这打更人到了酒店的门首。

原来是酒店的门虽小,可是后面还有几间房子,都住著旅客。

打更的人挟著梆子进去,就说:“王老二,你们这里还有地方没有?外边来了一位堂客,带著一匹马,想在你们这儿住。”

那店掌柜王老二是个很胖的人,有点黑胡须,正在柜旁给两个已经喝醉了的客人热酒,听见打更的这一说,他就摇头说:“没有地方啦!”

打更的人说:“一个堂客,大雪的天,你可怎么叫人家往下走呢,天又这么晚了。”

王老二说:“要不就叫她在柜房里睡,我搬出去,柜房就是我老婆孩子,可就是脏一点。”

那打更的人退回身来,一问秀莲,秀莲此时酒意已失,身上寒冷,实在不愿往下再走了,遂就点头说:“成,只要有了地方能坐一晚上就行了。”又问:“我这匹马有地方拴吗?”

在柜上热酒的王老二说:“有地方,牵到后院就行了,草料也都现成。”说著他把酒给那两个已经醉了的人送过去。

他出来借著屋里透出来的灯光和外面的雪色,看了看秀莲,秀莲已由马上解行李和双刀双剑。

王老二先把她让到柜房里,然后把马车到后院。此时打更的人又敲著梆子踏著雪走了,更声也渐渐远了。

秀莲一看这所谓柜房,不过是在这卖酒的屋子里档上几条木板,至多可容四个人站立,但是又支著个小铺,铺上躺著一个憔悴的妇人,还有两个三四岁的孩子,全都睡著了。

秀莲只能在那铺板前面露出的半截板凳上坐下,包裹和剑就放在脚前地下。

秀莲心中十分烦恼,想著:与其在这狭窄的地方坐一夜,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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