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1/4页)
阵阵花香扑鼻而来。我双手合拢对着朝阳默默地许了个愿:希望昨夜离去的人儿平安无恙。
时间过的真快哟。现在的山林已到了百花争艳、绿荫遮天的节令。曾经多少个早春的清晨,我独自冒着春寒去薄冰铺地的林子里散步——为听鸟语,为盼朝阳,为寻泥土里渐渐苏醒的花草,为体会最细微最奇妙的春信。那个时候,我总以为他的灵魂陪伴在我身边。那时新来的画眉在那边的青枝上试它的新声!第一朵小雪球花挣出了半冻的地面!新的潮润沾上了寂寞的柳条……我哭了,对着莽莽荡荡的的山林喊着一个人的名字:“高根生,你为什么不把我与你一起带到另一个世界去——”
往事如烟、如梦、如幻,如昨夜凋落的*,又如一去不返的秋雁,留下的是遥思绵绵。人的感情敏感而繁杂,难以进入无题无念、意守空白的境地。
淳妤打断了我的回忆。她问:“怎么了?呆呆的。”
我嘘了口气回答:“外面的天空一定很蓝,花儿也开得好看。”
淳妤永远领悟不了我言语中所包含的凝重情结。她呆呆地看着我,最后说:“你就爱逞强。本来这件事已经推手了,你却说你自己要去见野原一郎。这不是飞蛾扑火,自毁自灭吗?”
我冲她笑了笑说:“你放心,我自有办法。再说大不了还有一死呢!当了*就像出家当了尼姑似的,看花非花,看雾非雾了,还在乎什么。活着也是无望,只不过是一场虚无的等待罢了。”
淳妤说:“我以前也这样想过,可死到临头我放弃了。活着虽是在无望中等待着一丝希望,假如死去了连无望中仅有的希望也毁灭了。为了无望中的希望你不要去见野原一郎。听我这一次行吗?”
我说:“我早听说野原一郎的恶名了,现在找机会去见见这只豺狼也未尝不可。今天你站出来为我做证,我可得要谢谢你了。但怎么谢呢?钱现在我还没有,箱子里的衣裳,你看着好就拿两件子,或都拿了去也可以。”
淳妤笑了笑说:“快算了,别说这种话了,姑娘平安就是我的福气。今后我还指望享姑娘的福,让姑娘养老呢。”
我说:“我可承受不起。苦苦伺候了我一场,不让我给拖累了,就算是是你的造化。”
两人正说着,一个老妈子进来说:“赵大爷来了。”
话音刚落赵豺迈着大步就进来了。看上去他好像很懊恼,歪声歪气地说:“日本宪兵又来问起昨夜的事,说咱们婵娟阁有内线把土八路给放跑了。婵妈也没办法,姑娘有什么主意,到前厅看一看好歹拿个说法。”
淳妤说:“还真有你们的,土八路又不是我们姑娘放走的,犯得着你耷拉个驴脸来找我们姑娘吗?婵娟阁的这伙王八蛋,真不愧是娼妓老鸨骚窝子里调教出来的一路货,都他娘×贱骨头。骨头贱了也就贱了,还来欺负我们姑娘是新来的……”
我连忙劝止淳妤,对赵豺说:“赵总管,我梳了头就过去,你先过去稳住他们。”
赵豺被淳妤骂得有些生气,阳光照得他满脸通红,一根根青筋凸露出来,占去了脸上不小的面积,扭头变脸地想打淳妤。
我命婆子们拉扯住赵豺,又说了些好话:“赵总管,快消消气儿,回头我来教训她。在我跟前她还总是夸您,今天又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惹的你恼火。再说你这样明头正派的君子犯不着和个奴才一般见识。”
赵豺皱着眉头呼呼地喘着粗气,一步三回头,咬牙切齿地悻悻离去。
梳了头,洗了脸,我来到前厅。果然几个日本兵和婵妈叽里呱啦地乱叫,一旁的姑娘们幸灾乐祸地窃笑着。她们身体的肮脏与心里的阴暗,与秋后从里到外烂透了的苹果相差无二。
我说:“你们不要这样大声吵嚷,如果不是在我们婵娟阁,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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