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3/5页)

张紊心下失落,也不在意下人怪异行径,兀自往自己那屋去。

进门朝床上一扑,两腿把靴子蹬了,沮丧得很。

俄而有稳重脚步焦急般地到了他门口,却半晌无声,张紊扭头看去,门,掩着,毫无动静,他心怀好奇,便赤脚下了床。

起手把门一推。

空荡荡的。

不知为何心中一紧,莫名难受。

他正怔愣着,刘妈妈迈着小碎步跑过来,面目如淬火,抬手把他耳朵一拎,“你呀你呀,从几时开始学得任意妄为了!出去怎生连个话也不留!”

07

张紊是真愣了,“刘妈妈……诶呀,疼!”

他奶娘深吸口气,“你爹昨晚找你,你表哥发觉你不在,替你瞒混了过去,然后整整找了你一宿!”

张紊还未转过弯来,“……我表哥?我哪个表哥?”

刘妈妈横他,语气不好,“你亲表哥!”

张紊仍旧犹豫,“庾……定……胥?”

“你呀,你要晓得,你与家人住一起,切记不可使人担心,至少要交代声去了哪里。”

“是,我晓得错了。”

“看你服罪,不说你了,快去找你爹罢。”

张紊哦一声,弯腰蹬了软靴,乖乖往他爹那院走去。

人到中庭,陡然见几株楠竹下站了一个庾定胥,还不及琢磨他神色,那人一转身,只给了张紊一个消失于阑干假山之后的背影。

“真不好相处。”

张紊把嘴一撇。

他爹人在书房,张紊在外头做足了准备,听够了拨算盘声,再才叩门,老老实实低头唤道,“爹。”

张父应了,睇他眼,“过来。”

张紊便又老老实实过去。

“定胥说你不舒服,不想见人,哪里不舒服?”他爹换了个了然神态,“是心里不舒服罢。”

张紊怕他长篇大论,赶忙说,“是有些不高兴,不过孩儿已经想好了,不能镇日无所事事,早日入仕才是正理。”他心想我去吴县混吃等死,估摸着你也是不会晓得的。

他爹眼睛一亮,想来是欣慰,面上依旧力持淡定,“你能这般想,说明长进了些,日后有不懂的,多问问定胥。”

原本好好的父慈子孝,张紊一听到表兄名字,耳朵一抖,立马把眉头一皱,“问他作甚?他远在绍兴府,恐怕鞭长莫及。”

张父当他不肯虚心,脾气也上来了,“你看,定胥是你表兄你尚且不能容人,足见你的自以为是、小肚鸡肠!”

张紊也梗着脖子,“我哪里自以为是、小肚鸡肠?你恁喜欢庾定胥,怎么不自己生一个?”

他爹真上了火,桃花眼飞红,吼道:“我只生得出你这孽障!”

“我在家用得了你多少银子,你非赶我出去?”

张父瞪他,恨得直摇头,“朽木、朽木!”又把手一抬,“即刻上路去,交接事宜有得你忙!”

张紊一咬下唇,负气般一甩袖,“走便走!”

扭头撞上了门,嘭一声,又诶哟一叫,气呼呼地出了书房。

他走了,张父长长叹气,说不清悲喜。

外边汪由和刘妈妈斜着眼睛偷觑他,教他一瞪,你推我搡,同手同脚地小跑了过去。

发配一事无从抗拒,只是由他娘出面,延迟了一日。

日轮毒辣,遍地一副明媚,独张紊一脸晦气,活像被人欠了几十条人命。

昨日他收拾行装,足足收了四个大箱子。

到要走时,他爹眼睛狠狠一瞪,“你是去哪里玩去?”扫一眼箱里器具细软,粗声粗气道,“你去了是住公房,有盆有床有笔有桌有公服,何须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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