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4/5页)

内宦,个个都面无表情如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

不知道异闻娘子什么时候回来,我站在原地侧耳倾听,吹拂过我脸颊的薰风传来了水浪拍击的音律,微闻有如行船号子的呼声裹在风中传递到我耳中。

看来龙舟赛已经开始了。

远处有人走过来,快到进前时加快了速度,碎步急切的跑起来,我没转身,等着他走到身边。

“这位姑娘可是乐伎荀子?”

“呀,正是在下,”转过头,一位气喘吁吁的内侍捏了柄拂尘躬身站在我背后,我躬身向他深施一礼:“见过公公,请问有何吩咐。”

“荀乐伎,”又喘了几口大气,这名宦官脸色一正:“圣上有旨,喧您东海望云亭见驾呢。”

“在下遵旨。”按礼数行礼之后,我按姥的吩咐从腰间取出一锭纹银:“有劳公公带路。”

“荀乐伎真是太多礼了……”满脸堆笑的推让了一下,我手中的银子已然易主收入了他怀中:“这长安城谁不知您的大名,今日能一见当真是小的三生修来的福气……来来来,您请这边走,小的给您前面带路。”

自从入了长安,我一次都未在公开的场面里鼓琴,所以这谄媚的话真可说是八百里外开弓射雁——连个影都挨不上。

忍着笑不去说破,我在这位嗓音似被人掐了脖子挤出来般难听的宦官带领下,穿过花海锦树向望云亭而去。

太极宫从长安城内引了清明渠的活水,又选了北边圈出来三处纳水为海池。等龙舟赛之后,圣上便会在望云亭饮菖蒲酒去暑,歇息片刻。一路上我又问了几句,知道逢节日之时,宫中一般都说些讨吉祥的故事和笑话,心知不会和姥猜测的有什么大出入,心下稍安。

越过如百炼铺陈的玉带桥,便遥望到岸边一峰乱石,此石有十几丈之高,如小山般的从平地突起,如青烟直上,复又卷叠层云般探入水中,其上如有心窍般遍布孔洞,八面透光,姿态玲珑。更奇的是更有一座三层亭台,就架在探出的石崖边上,璧瓦漫顶金檐绝翘,惊险的犹如会随时跃起,化为一羽青鹤腾空飞去。此时岸边站满了官员命妇,满眼间锦衣叠翠。空中薰香阵阵,各色美酒佳肴摆放在树下的锦毯上,供人随意取用。

“荀乐伎仔细着脚下,”引路的内侍回头谄笑:“此处便是望云亭。”

方要遂了他举步,听得耳后有人咳嗽了声,高声叱道:“那个乐伎,是哪个部的?怎么大胆走入此地!”

我转身,见一位三十开外的官员背了手正斜了眼睛看我,一张比女人都白净的脸上蚕眉凤目,扬着颌下三缕须髯,神色倨傲,看衣饰服色品级不低。

“哟,这不是董大人吗,”内侍抢上一步拱手:“小的给您见礼。这位不是咱们宫内的乐师,而是城中……”

“是谁如此大胆,居然将没进职的乡野之人都带入宫中,”男子抱了双臂,居高临下的上下打量着我,目光冷的堪比寒冬的冰凌:“连岁考都没通过的人,万一出了什么差池谁担待的起?”

被他这么喝斥着,内侍一时语塞,其他正谈话的官员们都向这边看过来。

我心中一动——知道我没过岁考的……他难道便是太陈散乐部的董坚?立时也就明白他定是专程等在此处阻我。

“见过散乐部董坚大人,”我捧了鸣凤,退后一步盈盈拜倒:“在下荀子,尚是平康里南曲宫伎馆中的学徒,虽蒙主管教导略有所长,却也知晓自己地位微末,不敢有造次之想。”

“果然!这不就是那位‘堕天’吗!”

被叫出名号,我回眸一笑:“正是在下。”

身后站了几名官员,因为刚饮酒的缘故面颊绯红,他们伸手指点:“方才就见姑娘面熟,现在想起来,是上次在尚书府的饮宴上得见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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