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3/5页)

取礼服。说真的,如果不是维奥拉盛情邀约,素素宁可窝在二楼卧室,听布朗热太太抱怨天上地下的一切,也绝不去参加学校举办的庆祝舞会。

她并非交际动物,这一点她非常明确。

丁零当啷,裁缝铺门前的风铃在寒风中唱着清脆的歌,无意中成为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声欢笑。

“下午好,伊莎贝拉。”

“下午好,安娜。”期末的建筑学论文让她精疲力竭,她时常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选错专业,她应该凭着那么点可怜的天分去学语言,或许能做个翻译官跟随顾先生环游世界。

安娜端来热烫的红茶,但这一次没能再有香草蛋糕,骨瓷碟上替换成薄片面包华丽登场。粮食供给不足,整个法国北部都在受苦,巴黎也不能例外。

“你看起来可不大好,伊莎贝拉,出了什么事吗?”

“到了该写论文的时候,难免会这样,我已经在图书馆待了一整个星期,要不是维奥拉提醒,我早忘记要来取礼服。”

听见学校的事,安娜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落寞,虽然巴黎当局并没有像波兰政府一样颁布一系列限制和仇视犹太人的法令,但大家都知道,街道上风声鹤唳,ss党卫军迟早要动手。

与魔鬼为邻,终将被魔鬼吞噬。

在艾伯特躲藏在阁楼收拾自己的空档期,素素轻轻揉着太阳穴问安娜,“签证怎么样了?有回应了吗?”

安娜看一眼柜台边低头忙碌的罗森伯格先生,对素素摇了摇头。

“我想我们不必走了,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糟糕。”罗森伯格先生抬起头,摘下眼镜,抖了抖半成品连衣裙,“也许我们可以坚持下去,毕竟巴黎不像华沙,巴黎非常宽容。”

安娜拍了拍素素的手背,“前几天警察队长来向我们道歉,保证那天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伊莎贝拉,也许我们不用去美国,我舍不得你们,舍不得巴黎,未来会更好的,德国人不敢在巴黎乱来,这里不是华沙。”

素素对罗森伯格一家人的盲目自信感到非常无奈,直到安娜说:“要拿到美国人的签证非常难,你知道的,我们算不上富豪,前面还有无数有钱人在排队,希望渺茫…………”

毕竟罗森伯格一家在巴黎已经生活了三十年,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想背井离乡。素素点点头,安慰安娜,“我希望圣诞过后你能再回学校,没有你,我实在孤独。”

“好的,不过我相信建筑系的绅士们绝不会让东方小姐感到孤独。”

“如果需要帮助,安娜,请一定告知我。”

“好的,热心肠的小姐,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下午好,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艾伯特换上灰色格子西装,黑色的短发梳得油光发亮,左手揣在兜里,眼睛看着素素的手腕,神情紧张。

“好了艾伯特,别再耽搁。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伊莎贝拉穿上裙子的样子。”安娜雀跃地拉着素素上楼。

“是旗袍——”艾伯特咬着舌头纠正她,但他自己的发音超乎寻常的可怕,“Qipao——”

素素在阁楼里换上旗袍,安娜眼中闪过惊艳,直呼“太棒了,美妙极了。伊莎贝拉,没人能拒绝你的美丽,再保守的伯爵先生也会为你赞叹。”

而小裁缝,哦,不,艺术家艾伯特耸拉着双肩发愁,“也许应该再在腰上收一点儿,腰下再打个褶。”

“行了艾伯特,你想让素素一整晚都不吃不喝吗?”

素素望向镜中倒影,忽然间有些茫然,她好像变了,又仿佛始终一个样——一个固执又盲目的战士。

兰斯的夜空星星密布,巨大的天幕盖在美丽的兰斯小城上,庇佑着城里平凡生活的人们。

然而赫尔曼却在抱怨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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