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1/5页)

“有什么奇怪的?”杰里柯说,“人失踪的事情时有发生,而当他们再度出现的时候,总能给出合理的解释。”

“但是事发当时的情况还是很可疑的。”

“哦?怎么可疑?”杰里柯接着问道。

“我说的是他从赫伯特先生屋中失踪的方式很可疑。”

“怎样的方式?”

“这个嘛,我就不知道了。”

“就是啊,我们又怎么能够确定那算不算得上可疑呢?”

“我们甚至不能确定他是否离开了。”我不假思索地加了一句。

“是啊,”杰里柯继续道,“如果他没有离开,那么他就一定还在那儿。而如果他还在那儿,那么又何来失踪呢——根据常理推断应该是这样的。既然他根本就没有失踪,也就不足为奇了,没什么可疑的了。”

我大笑起来,可杰里柯却还是一脸肃静,依旧透过他的眼镜将我上下打量着。作为律师,他的好辩与谨慎达到了近乎可笑的程度,而他特有的幽默气质以及那带着夸耀意味的拘谨态度,更激起了我要拿各种古怪的问题来刁难他的兴趣,而且越冒失,就越是过瘾。

“我想,”我说,“就目前这种情况来看,对于赫伯特先生提出的用来换取申请死亡认定的建议,你恐怕很难接受吧?”

“目前的情况是怎样的?”他问。

“正如你刚才所说,约翰·伯林汉先生是否死亡,你也无法确定。”

“哦,先生,”他说,“我不懂你的意思。要是这个人的确还活着,那么我们肯定无法申请死亡认定。然而就算他真的已经死了,我们还是无法申请死亡认定。因为对于一个确凿的事实来说,是不需要申请任何认定的。律师职业之本便是寻找不确定性的因素。”

“但是,”我追问道,“要是你真觉得他或许还活着,那么我很难相信你会贸然去对他申请死亡认定,并且分配他的遗产。”

“我当然不会,”杰里柯先生说,“我不想承担任何责任。我会完全遵照法院的判决来办,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但是法院很可能会作出他已经死亡的认定,但实际上他还活着。”

“不,倘若法院裁定了他的死亡,那么他一定是已经死了。当然,也有可能事实上他还活着。但是从法律程序上和执行遗嘱的角度来看,他就是已经死了。这两者的差别,你压根就没看出来吧?”

“嗯,是的,我没看出来。”我回答道。

“唉,这是你们职业的通病,因此几乎所有的医生在法庭上都很难扮演称职的证人角色。从科学观点和法律的观点看问题是不一样的。科学家总是会凭借自身的知识来进行观察和判断,而往往忽视证据的重要性。如果现在有一个人告诉你说他一只眼睛瞎了,你会相信吗?当然不会。你一定会用仪器来检查他的视力,当发现他的两眼视力都非常正常的时候,你就会认定他的一只眼睛并没有瞎掉。也就是说,你是通过自己的求证将他的证言否决掉的。”

“这不正是获得结论的合理方法吗?”

“从科学的角度来看确实如此,然而法律则不然。在法庭上,法官必须根据证据来作出裁决,而那些所谓的证据,往往也就是经过宣誓的证词。假使一个证人将黑说成白,又没有反对的证词被提出来,那么这仅有的证据就是黑即白,法庭也必将由此作出裁决。虽然法官和陪审团也可以有其他想法,甚至,他们每个人或许都有能力提出反证,可是他们还是必须得根据这个证据来进行判决。”

“你的意思是,法官即使作出了和事实相反的裁决,也是情理之中的?他可以将一个在他看来明明是无辜的人判定是有罪的?”

“这种事情是时常会发生的。曾经有一个法官,他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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