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部分 (第2/5页)

弄得一片泥泞,鼻翼动也不动……

段增正回身去把药瓶放到药箱里时,盯着伤者看的四皇子说:“我看这个人好像没气儿了……”

段增说:“怎么会?那支箭从他心脏旁边过去了,只擦伤了点儿肺……”一回头一看,那个人的脸真的变灰了,段增抓起他的手腕一号脉,大叫了一声:“混蛋!”

他一手拿起针袋,一针赶一针往那个人的胸前背后加上脑袋上扎进去,一边扎一边说:“你这个蠢物!竟敢败坏我的名声?!我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吃了那么多干不呲咧的饼子,过了食人区,冻得跟孙子一样,用了大半瓶我好不容易配出来的止血药,就是为了让你死在我手里的吗?!……”

张允铮火上浇油地说:“你看看,那些人就要冲过来和我们玩命了!让你别托大,你还不信,把人治死了,这下我们可都被连累了!”

季文昭对张允铮说:“你就别捅他心窝了。”

段增气急,对躺着的人大骂:“你是不是跟那个混蛋是一伙儿的?!他早就说你会死,你竟然听他的?!”

旁边的那个年轻人也跪倒在地,拉了躺着的人一支手,用北戎语哭着叫嚷,段增把最后一针扎入那个人的心脏附近,两手空空了,愤怒地狠狠拍着那个人的脸说:“醒过来!你给我醒过来!你这个厚脸皮的!少跟我玩这套!不然我扎死你!”

沈汶不回头,闭上了眼睛,用意识力按摩那个人的心脏。

那个人终于咳嗽了一下,吐出了一口血来,段增又拍了拍他的脸说:“这才好!”长长地出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四皇子也一身虚汗,浑身哆嗦。他看这个人的衣服都是大洞,颤抖着说道:“还是赶快……快包扎上吧,怪冷的。”

段增再跪坐起来,又看了看胸口和后背的伤口,慢慢地把针一根根地拔下。见伤口没有涌出鲜血,确定他的药生了效,他从医箱里拿出了新的白巾和一条白绢,示意四皇子和季文昭把这人搀着半坐起来,这时才把破烂的衣服脱了,然后将巾子垫在伤口处又用白绢缠了胸膛,旁边等待的人拿着一件皮衣走过来,黑衣人接过来,给了段增。段增示意季文昭和四皇子帮着穿衣服,

四皇子大概这次出行才学会了自己穿衣脱衣,现在要给别人做事,很笨拙。对方看着是快醒了,他们碰到了对方伤处,他还吭哧了一声。四皇子吓得忙道歉,可想到对方听不懂,只能把他学会的唯一一句北戎话:祝你健康,反复说了几遍,让旁边的黑衣人侧目而视。

最后,段增用多余的白绢在衣服外面又围扎了两圈,算是保暖,才把伤者放平了,让人半躺在黑衣人腿上。

沈毅带着齐从林走过来,问沈汶道:“我们那边该怎么办?”

沈汶问张允铮:“他穿上衣服了吗?”

张允铮点头说:“算是穿上了吧。”

沈汶扭回脸,正赶上那个伤者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睛,眼神痴痴地看向沈汶。

太阳刚落山,天空上一轮新月,大地暮色方兴,沈汶的面容在柔和的光中平静如水。

岱钦可汗一生都记得这一刻:上天降下了神女,对他温存一顾。

前一刻,他还竭力保持清醒,督促自己的人逃走,让自己死在这里,然后听说有人过来要给他治伤,他心里一松,就昏了过去……再醒来,天空的新月下,他看到了如此安详的容颜,她穿戴破旧,他却觉得这是他所见的最美丽的女子……

他问过远嫁海外自己心爱的妹妹塔娜公主有关这事的始末,知道这位女子是北戎的大敌镇北侯的次女,那时名声不佳的沈二小姐。她表面在庙中祈福,但却辗转到了边关,再引兵奔骑千里而来,救了他们的性命。如果这不算是神遣,他不知道世上还有什么可以称为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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