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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龍者終會成為惡龍,明明曾經那樣討厭被大人決定人生,在成為大人後,卻仿佛豁然貫通了這種高高在上的能力,然後成為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

凌芩嘴唇微微顫動,喉間啞的發不出聲。

這些道理她不懂嗎?懂,只不過孩童成為大人,驟然脫離被管制的身份,就會自然而然繼承大人的傲慢,以閱歷為武器,再向下一代施加自己的想法。

全然忘了,當年弱小的自己是怎樣的痛恨和無奈。

凌芩看著女兒,有那麼一刻她覺得對方不像一個年輕人,而像一個閱過千山萬水,仍舊心境明澈的人。

好在她喝多了,腦子有點暈,沒有多想,而是欣慰地摸摸凌初的臉,含糊道:「我以前想錯了,你其實更像你的爸爸,聰明、包容、永遠樂觀積極。」

原主的父親在她初中時就因公離世,記憶里對方是個很開朗溫和的男人。

凌初眼神微動,她忽然從記憶里發現一些異常。

原主遷過兩次戶口,一次是從和父母一起的戶口上,遷到爺爺、奶奶的戶口上,第二次是遷到凌芩的戶口上。

第二次可以理解,但第一次呢?原主父親家和爺爺奶奶家在同一小區,並不涉及學區問題,原主父親又在本地工作,原則上來講,這次遷戶完全沒有意義。

還有更奇怪的一點,在原主記憶中,遷完戶口沒多久爸爸就「出差」了,再次見面,就是葬禮時,爸爸墓碑前的那一張黑白照片。

第39章

凌初仔細回想了一下, 原主的記憶中,父親是在追擊犯人的過程中意外犧牲。

最後也是遵從他的遺願沒辦葬禮,原主對父親最後的記憶, 就是一家人在墓碑前簡單告別時,那張擺放在碑前,笑的開心的黑白制服照。

那麼郎烈對凌家的敵意會不會其實源於她的父親?

這樣的想法晃過一瞬, 便被凌初否定了,如果原主爸是臥底並且暴露犧牲,那麼作為遺屬, 國家肯定會觀察留意她和大伯一家的情況,防止對方報復,原主就不可能被郎烈囚禁致死。

如果父親沒有暴露,郎烈的行為就不成立了。

所以郎烈針對的大概率還是凌家。

凌初皺了下眉, 把原主父親的事塞進腦海深處, 打算等以後有機會問問大伯。

酒意上頭,凌芩眼神迷濛、昏昏欲睡, 凌初只好把人抱起來送進樓上臥室休息。

從裡面出來後, 她才拿出手機給凌途打過去一個視頻電話。

好在對方這次長記性了,等了一會兒, 一張拉的老長的臭臉出現在屏幕上。

凌初趁機打量一眼,後面是一片白牆,看不出在哪, 於是問:「你現在在酒店?」

「不在。」凌途揚著下巴,滿臉倔強地嘀咕:「我一分錢都沒有, 你又不是不知道。」

凌初翻個白眼:「跟我裝?」

連續兩次被凌芩女士沒收銀行卡後, 凌初就長了心眼, 開了張新銀行卡偷偷轉移資產, 她才不信,惹事能力更勝一籌的凌途沒幹過。

凌途向後一倒,仰躺在床上哼道:「你以為你的小動作媽不知道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我才不花,我這次要堅決反抗她的□□行為。」

凌初好奇地問:「所以我有骨氣的弟弟,是厚著臉皮、白吃白喝,借住在朋友家嗎?」

凌途:「……」

聽聽這話,你也算個當姐的?!

有骨氣的少年騰一下紅了臉,憤怒地伸手想要掛斷電話,凌初笑了聲,說:「總不能一直賴在別家,要不你來給我打工吧,包食宿。」

「打工?」凌途掛電話的手一頓,遲疑了一下:「你發的出工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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