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3/5页)
正要追去,何婉携着一群打算上船甲板上作诗抒情一决高下的他院学子们从船房里出来,恰恰挡在了杜墨洳的面前,带到杜墨洳扒开众人急匆匆打算跟上何瑾纪子萱两人时,只闻一声惊呼传来。
杜墨洳正提步要冲去,就将纪子萱惊慌不已哭哭啼啼地从转角处跑了出来,见了杜墨洳立即扯了杜墨洳的袖子哭得大眼如核桃,双唇水润微微肿起。
“有人落水了!”
杜墨洳被纪子萱扯着袖子闻声惊醒,急红了双眼想冲过去,却被纪子萱束住了手脚。
何婉闻声则脸色顿变,惊呼一声:“姐姐!”
何婉的惊叫声引得杜墨洳眉宇微拧,她怎知落水之人是何瑾?
杜墨洳使自己静下心来,暗中瞧了眼何婉又瞧了眼纪子萱,一股震惊且无法言喻的心情在他心头蔓延开。
就在此时又有一人大叫:“是何瑾!落水的是何瑾!”
杜墨洳扯开纪子萱紧紧抓住自己的手,想跳水救人,却似乎冥冥中自有天命,他每每都必定要晚人一步,这次杜墨洳再一次被人抢了先。
一道墨色的身影随着何瑾没入湖中,随着江涛滚滚而去,没一会儿就在水面上消失了踪影。
前世,何瑾曾问过纪羲禾,纪子萱是个怎样的女子,那时何瑾并非真心想问,只是随口一说消除尴尬的气氛罢了,因故她也没有将纪羲禾的回答记载心上。
但回首方才坠下游船的一瞬间,何瑾记起了前世纪羲禾的回答:纪子萱生性聪慧,她知晓自己所要何物,但她却是将所有的聪明劲都用在了伪装和示弱上。
纪子萱褪下自己伪装之时,便是她伸手拿取她所要之物的时刻。
***
“公子,”何瑾唇角撩开,看着小舟中的另一套茶具,问道:“这紫砂壶可是出自时大彬先生之手?”
纪羲禾含笑默允。
何瑾心中惊喜,“‘宫中艳说大彬壶,海外竞求鸣远碟’,今日我竟有幸瞧得真品。”
陆韵之是位风雅之士,对茶更是了如指掌,耳濡目染下何瑾也多少对此有所了解,何瑾不觉想及陆韵之,若是外祖见着这六方紫砂壶定会欢喜不已。
前一刻还笑着,下一瞬间,何瑾却恍然黯神,是呀,她怎忘了,国公府早已不在,剩下的只是一片断壁残垣了。
何瑾收住喷涌的思绪,她神色不自在地将目光从那六方紫砂壶上移开,瞧向远处。
纪羲禾将眼前人的神色变化瞧在眼底,他拿出一帕子递到何瑾面前,从纪羲禾那两瓣薄薄的唇中只吐纳出一句话,他声音淡淡却憾人心弦,“哭吧。”
单单这两个音调给纪羲禾说的极其缓慢柔和,有股抚平人心的魔力。
没有人对何瑾说过这样的话,就算何瑾过世的母亲陆氏,对何瑾说的最多的也是叫她忍耐,但现在有人却要她哭出来。
何瑾不允许自己这样做,只是她无法抑制心头的颤抖,胸口五味交杂。
纪羲禾轻叹一声,伸手替何瑾拭去早已滚落出却未被何瑾察觉到的泪珠。
何瑾微愣,而后惊诧地抬眸朝纪羲禾视去,望着纪羲禾的双眼,她觉得自己仿若看见了这世上最温柔深情的眸子,叫人心甘情愿地沉溺其中,直至那片汪洋无声无息的淹没日月,漫过那在不知不觉中逐渐被岁月染白的双鬓。纪羲禾的动作那样自然,似乎他就该如此一般,若是不这样做反倒是奇怪,该被人指责了。
但仅仅只是一瞬间,纪羲禾便收敛起了眼底的神色,他那双点漆般的黑眸再次陷入了深不见底的沉寂,叫人无法知晓他的心思。
纪羲禾笑了笑,将锦帕交与何瑾手中,笑了笑,缓缓道“这世上万万事,谨记一话即可以一应百:哭,便要哭得大声,笑,就要笑到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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