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2/4页)

似乎盯准了二房,整个晚上荔枝巷的官兵就没断过。

次日一早,晨鼓敲响,宵禁解散。二老爷和二夫人“磨刀霍霍”预备出发,可马车刚行到巷口,邢铺头头戴乌纱平顶巾,穿着圆领皁衣,腰悬锡制腰牌,他挥了挥手中的文书,“衙门收到状纸,说你纵奴行凶,侵占良田,人证物证皆在,跟我们走一趟吧。”

言罢,两个青衣皂隶将足足二十斤重的木枷套在二老爷和二夫人的脖子和手腕上,赶牲口似的上了大街,这一路上又被早市的路人围观唾骂,重现了昨日吴妈妈“游街”时的盛况,只要路人扔的不是要人性命的大石头,皂隶们都懒得去管。

仅仅一夜时间,王家二房觊觎孤儿寡母家产一事闹得满城皆知。次日二老爷和二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枷锁被投进监狱,原本以为事件就此结束,没想,这只是开始。

那日衙门的鸣冤的大鼓都快被擂破了,桩桩件件都是状告孙家二房,罪行五花八门:

二老爷十年前曾逼迫某良家女为妾,该女有孕后,又被二夫人以偷窃家财为由活活打死,一尸两命。

二老爷的幺儿纵狗咬伤老人,事后不仅没有道歉赔偿,反而说老人讹诈,老人的儿子气愤之下踢残了恶狗,那幺儿居然带着家丁小厮寻上门闹事,抢了祖传的宋代汝窑花瓶当做医治伤狗的“汤药费”。

……。

九思巷,王宅。

因前天元宵节颜府着火,昨日七姑太太和孙家二房撕破脸又是颜府下人田婆子闹开的,实在让人很难不联想这两者之间的联系,甚至昨晚就有流言说颜宅西偏院的火就是孙家二房放的,为的是威胁颜睡莲不要插手七姑太太家产一事。

孙二夫人的父亲是王氏族长,所以在外人看来,此事已经从王氏家族的内部家产之争,上升到了颜氏和王氏这两个成都大家族之间的角逐。

这一日王宅宾客盈门,除了几个是和七姑太太有些交情的贵妇,剩下的全都是素日与颜睡莲亲厚的颜氏族人的女眷们,她们通过各种方式表达对二房纵火之事的愤怒,肆意欺凌颜家的姑太太,并明示或者暗示自己会通过某种方式报复,颜家是百年望族,怎能让王家这种渐渐没落的家族踩在脚下……。

其实此事只是巧合,颜睡莲含含糊糊的和族人们应对,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她明白自己门第虽高,但强龙有时还斗不过地头蛇呢,若要将二房彻底打趴下,最好的办法是将整个家族拖上战船。

下午的时候,一辆普通的青帷马车悄然驶入王宅的角门,颜睡莲和王素儿亲自在二门迎接。

姚知芳扶着仆妇的手,踏着脚蹬下车,她一手拉着勉强用脂粉遮盖浮肿眼皮儿的王素儿,一手拉着明显消瘦不少的颜睡莲,满脸歉意嗫嚅道:“我本该早点来的……。”

“我知道你的难处。”颜睡莲摇摇头,“你父亲是成都知府,今日我们家的事情已经闹到了衙门,你自己自然是要避嫌的。”

正因如此,姚夫人才没来,姚知芳也没有坐平日那辆宽大华丽的马车,而是普通人家乘坐的青帷车。

王素儿眼圈又是一红:“你能来我就很感激了,没白交你这个朋友。”

三人进了待客的西花厅,分主宾坐下喝茶,姚知芳对王素儿说:“我母亲叫我转告你母亲,说尽可放宽心些,人间自有公道,孙家二房不足为惧,你们王家族长也不敢贸然插手此事。”

王素儿含泪点头应了,颜睡莲见表姐又哭泣失态,劝慰了几句,崔妈妈扶着素儿下去清洗糊掉的脂粉。

姚知芳拉着颜睡莲说体己话,一开始就捏着睡莲的脸颊问:“一月不见,怎么瘦成这样了?以前这里可都是肉的。”

拜托!我这个月经历了一番生死。颜睡莲闷闷答道,“先是吃坏了肚子,大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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