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 (第2/5页)

里似是沉沦的痛楚,夹着奇异的哀伤。

她知是瞒不过,但总归是自己已经尽力了。还好,没有伤及无辜的宫人。眼睛触及那张精美的雕花大床,心中有一丝一缕奇异的舒坦:贵妃主,我尽力了。你,不要怨我。

过了良久,只听那打更的更夫携了一袭清风细雨敲了梆子走过去,时辰竟然已是初更。梆子声响,应天成似是震动了一下,梦呓一样暗哑低声:“原来如此……”只说了这四个字,唇角微微上扬,竟似是笑了。

他起身站了片刻,手中尚且握着那残余的玉屑,而后终于将手轻轻垂了下来。重新注目于跪在地上的徐静雯,目光中只是无波无浪的沉寂,他望了她片刻,终于唤了杨清进来,声调已经是如常的平静如水,听不出一丝涟漪:“传旨,湘云殿掌事徐静雯,德容淑工,现册封为三品静婕妤,钦此。”

杨清一愣,然后立马躬身道:“是!”旋即停了停,又道:“宫门已经下匙了,奴才明天就去内侍省传陛下的恩旨。”

回头见徐静雯仍旧怔怔的跪在当地,便低声道:“徐婕妤,皇上的恩旨,应当谢恩。”

她此时方似回过神来,木然磕下头去:“臣妾谢皇上隆恩。”规规矩矩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视线所及,只是他一角玄色的袍角拂在鞋子上,鞋头绣有如意云纹衔着珊瑚珠,细密的万福花样,取万寿无疆的吉利口采。福字不到头……一个个的扭花,直叫人觉得微微眼晕,不能再看。

徐婕妤等了这么多年,从秀女到女官,从女官到嫔妃,如今,终于正了名分了,但这名分,却是因为另外一个女子而来的。心底,却真的早已品不出是喜是忧。

生隙(5)

应天成的目光根本没有再望她,只淡然瞧着那鎏金错银的紫铜熏笼,声音里透着无可抑制的倦怠:“朕乏了,传如妃和瑶妃到甘露殿侍寝吧!你退下便是。”

杨清在旁边听着觉出不对来,这是册封徐氏的第一夜,皇帝如何不招徐婕妤侍寝?反而是叫了其他的嫔妃到甘露殿?

但他绝对没有胆子再问,只是连忙躬身出去,着人安排甘露殿的御驾布置了。

惆怅彩云飞,碧落知何许。

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

总是别时情,那待分明语。

判得最长宵,数尽厌厌雨。

子默在第二日醒来时才听得徐静雯封了婕妤,一时失手便将整碗药汁尽数倒在了锦被之上。慌的宫女连忙俯身跪了下去,连连磕头请罪。

失神不语,滴着药汁的手却探向云袖内。一摩挲进去,整个人却惊的连魂魄也飞去了九天之外,衣袖里,空空如也但,自己明明记得,分明就是掖好了放在这里的。

倚在床头上,身后那精美的雕花飞凤的木饰如同烧红了的烙铁,直将子默的后背给生生烙出重重印记来,呆坐了半响,也没能回过神来。

宫女见她不言语,赶忙收拾了地上的残迹,将那碎碗收了起来,转头再去熬药。

瓷片刮到金砖,饶是再小心,到底有“咝咝”的声音传了出来。这声音听在子默的耳朵里,却无端搅的心头一阵剧痛。

她分明记得,陛下,昨夜来过了。他抱着自己,从大殿到寝殿,一直守护在床前,一直到自己沉沉睡去。

那么……玉佩,还有徐婕妤……都是他带走了么?

种种念想,如飞花般浮了上来。眼前,却突然感到一阵浑沌的痛,扯的心肺都绞痛起来。

“啊!……”子默忽然两手抱住头,一翻身便滚下了床去。宫女正在拾捡细瓷药碗的碎片,一时避开不急,便有几片碎瓷深深的扎了进她的手臂中。

鲜血絣了一地都是,宫人连声称罪,大殿中的太监宫女都围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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