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部分 (第4/5页)

一句,却把子默也惊醒了。她一抬头,睡眼朦胧中,见得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时也不自禁叫了出来“啊!……”

从没有想到醒来竟然会看见他在自己面前,她只觉得心里面仿佛有人在用掸子不停的掸着,又痒又惊慌,一时万念齐上心头,只觉眼前一阵眩晕而来。

应天成也不说话,便这样站着,只是望着她。子默亦不再说话,一时忘了行礼,也兀自半躺在塌上,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她没有留意到,自己面上犹有睡意的惺松,发鬓微松衣带半褪。这样的形态,任是谁人看了都要心醉。

她很少这么看他,如今他这么站在光影中,直直的,仿佛竟有种说不清的落寞。她不禁哑然了,难道是太久不见,自己无端的觉得逢人皆善了?她在心里摇摇头,轻轻讪笑了一番自己的自作多情。

他如今春风得意,新近平定的西南之乱,一举剿灭了突厥的南部大军,日前更颁下举国同庆之诏书。内宫中也新纳了不少的美人佳丽,夜夜歌舞升平,处处莺啼燕语,而她竟会觉得他落寞。

定了定心神,子默滑下小塌,她伸手拢了拢头发,上前一步,用不冷不热的语气躬身道:“子默拜见陛下!”

纵使相逢应不识(2)

花竹早就吓的愣住了,见得子默行礼,才猛的跪下叩首道:“奴婢拜见陛下!”

应天成被子默这显而易见的冷淡和客套生分所击倒,他退后两步,匆匆道:“朕路过这里,听见歌声便进来瞧瞧……”。这话说的勉强,谎言编的亦是粗糙不堪,差点连自己的舌头都给咬下一片。

子默并不抬头,只是温婉道:“那唱歌的女子,便是您身后的那个女子,她叫花竹……”。她的语气,似乎……似乎在向皇帝推举什么有可能爬上枝头做宫妃的美人一样,如此从容平静,那话里却连半点醋意也找不着。

花竹赶忙再叩首,语含惊慌道:“陛下恕罪,奴婢一时兴起,不想惊扰了圣驾!陛下恕罪!”

应天成这会是觉得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心里又恨又悔,却只觉得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挥手匆匆道:“罢了,朕也并不是要怪罪,咳……朕还有事,这……便回去了。”

他这话说出来,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似乎像一个手足无措的丈夫,向妻子交代自己的行踪去向一般。他期待子默能说一句挽留的话,哪怕那话是多么的言不由衷,多么的客套虚伪。

话音刚落,便听得子默躬身道了一句:“恭送陛下!”

这话似一盆兜头而下的凉水,浇的他险些背过气去。

饶是自幼练武,此时脚下也起了几分踉跄。眼前的荷塘美景变成了一个虚无的仙境,云雾缭绕中,每走一步,都觉得那么的不真实。只有心,在撕裂般的剧痛着,那痛取代了一切的感受,叫他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脑子里子默的身影时而模糊时又清晰无比,她嫣然而笑,笑的倾国倾城,笑的醉倒苍生万物。那一笑,足以堪称为:笑拥江山同筑梦,醉看清风入帘栊。云做衣衫花为容,山河失色与君共。

而这一瞬间,应天成只是拼命的克制住自己伸出手的欲望,他其实很想要拥住她,不再离开。

但她却不要他,那笑并不是对他而来,他走不进她的身边,更走不进她的心里。

纵使相逢应不识(3)

那是一种无力的挣扎,应天成此生也没有预料到,自己会在这种挣扎里,一手一手将自己的心片片撕碎。直到走出辕门边,才隐约听得杨清惊道:“陛下,您怎么了?”

应天成木然接过巾子,伸手拂去脸上的湿润,却不想,原来是生平第一遭,为一个女子流了满脸的泪。

杨清窥得皇帝泪流满面,心里骇然。他不敢多言,只静静的在后面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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