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 (第1/5页)
于是,偌大的皇宫里,我无比孤独地念书写字。
好在有一天,小姨给我安排了一名伴读,他的名字是文辛炎。
当辛炎被我身边的侍者带来,他刚要下跪给我行礼时,我一把拉住了他。
这个男孩子清秀温和,眉眼之间,风度翩迁,看上去有说不出的舒服。后来,当我见识了牧逐君的妩媚与姬雪意的英气之后,我才发觉,辛炎这样的气质,被称作“温润如玉”。
辛炎比我长一岁,却比我多懂许多。
我不算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女子,读起书来不快不慢,写起字来不慌不忙,不具有女帝的任何潜质。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我,辛炎也是耐心十足。
我不懂的古文,他一一道来,讲述的方式可比太傅的授课有趣多了,后来我听上了瘾,就演变成了就寝前,辛炎必须给我讲一个“睡前故事”,我才肯安心睡觉。
我练不会的剑法,他一一展示,每招都尽可能比划到最慢,我装模作样地去写,却永远也练不成他那样的行云流水运用自如。教剑的师父不敢表示郁闷,但一套最简单的剑法我学了整整一年,辛炎这一年从来没有表现出半点不耐。
我曾问他:“辛炎,你会发脾气吗?”
他依旧温润地一笑,道:“熏儿,每个人都是有脾气的,只要不触碰到我的底线,我没有必要把脾气这样私密的东西展现给别人看。”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很多年以后,我也没有发现辛炎发过一次脾气。
直到阿姮娶了姬雪意,成亲后两人回了趟皋陶,阿姮偷偷地告诉我:“姐,你不知道你被我娘抓走当筹码,要挟我们复活父君时,文辛炎冲到南陵皇宫的样子是有多着急,那么温和的人都有脾气呀,啧啧。”
原来,他不是没有脾气,只是他的脾气是为了在意的人。
有时候,看着辛炎在御书房的正位上坐着批奏折,我总是想,如果当初选了牧逐君,现在一切会不会不同?
小姨有两个爱徒,一个在明里,一个在暗里。听说小姨还有个替身,她本尊在扶桑,替身在京城。
但无论如何,当小姨让我选伴读的时候,笼统地给我说了说两个人的性格特点,一个是慢性子,另一个是急性子。我当下就选了慢性子的,因为我也是个慢慢悠悠的人,如果一个急性子的伴读整天手拿鞭子抽着我念书背书,那我的日子还有没有的过了?
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辛炎是最适合我的那个选择。
而至于牧逐君,他和阿姮之间实在是这个世上最奇怪的一种感情。阿姮看似喜欢他,却选择了南吴那个男扮女装的皇帝。但如果说阿姮不喜欢他,也就不会眼巴巴地追着人家到处跑,还让牧逐君住进了恭顺王府。
不过,辛炎说,阿姮是一个善于攻心计的人。尽管小姨交代过,牧逐君手中的行栖门要辅助室离阁,但夺得了牧逐君的欢心,阿姮扫清皋陶皇朝中左相艾琚源的势力不就更容易了吗?这是辛炎的推断。
而我却觉得,阿姮是我认识的最单纯的人,她善良、勇敢、大方、自信,如果她愿意,我会把皋陶女皇之位举双手送上。但是,在我们相互了解了对方的底细的第一天,皇位就成了我们互相推脱的一个东西,我不要,她也不要,我们俩没人想坐江山。
阿姮八岁那年,我十二岁,小姨阮鸣神秘失踪,左相艾琚源是我爹家的亲戚,顺理成章地将我扶上了正位,理由是“女皇之女患有疯癫之症”。
我什么也没有告诉艾左相。
我知道,阿姮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因为在我登基前的一天就寝前,我听到了她从我寝殿的房梁上悄悄地落下,拉下了黑色的面罩,对着我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大堆话,我认真地听完后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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