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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身份讓他幾乎沒有共情的能力。此刻他雖然知道安娜的情緒突然發生了變化,卻完全沒有一絲頭緒她為何突然悲傷起來,只能錯誤地將它理解成因為原生墮落的影響。

戰爭天使停下腳步,他回頭,看向那棟粉刷成藍色的建築。

厄琉西斯微眯眼眸,澆築在磚牆之間的粘合劑被突如其來的高溫融化,一側的牆壁上出現了駭人的巨大裂痕。

與此同時,隱藏在地下的密室之中,一切金屬之物全部扭曲變形,傳達著掌控金屬力量天使的怒火。

這是警告,也是宣戰。

厄琉西斯承認,自己有些許的衝動,但進行了幼稚的報復之後,他竟然從心底產生一種舒爽。

天使露出笑容,為板正嚴肅的面龐添上一分明艷,甚至於能從這張由命運之線織造而成的面具之上,看出幾分屬於原本屬於戰爭天使的艷麗。

厄琉西斯快步上前,重新握住安娜的手,步伐急切,甚至失去了往日裡的穩重。

不遠處,藍色建築的地下密室里,金屬的突然扭曲,讓這裡的異教徒意識到不對勁。

他們停下的動作,面露驚恐地看向中央祭壇上的祭司。

祭司回首,緩緩轉向一側。突然之間,他翻起眼白,瞳仁消失,眼睛慘白一片,視線凝結,仿佛變成有形的物質。隨著他的眼睛發生變化,周圍的空間也發生了一定的扭曲,祭壇的邊界開始變得模糊,一切有形的幾何物質開始變得抽象,圓滑的曲線變成了尖銳的稜角,尖銳的稜角又似乎是圓滑的曲線。

原生的罪惡由人心底而生,被誘發,順延著變化莫測的曲線,匯聚到祭壇中央的祭司身上。

祭司像是一把鑰匙,像是一個通道,以身體為媒介連接開一扇通往無底深淵之中的大門。

那扇門並沒有打開,卻從中傳來一種讓人不由自主顫抖的聲音。

在場的異教徒們沒有一個人能聽懂這種語言,但卻本能地因為這種聲音的響起而顫抖。

別說是他們,就算是當今世界上最有名望的語言學家,也無法判別這種語言的來源。

它出現在人類無法想像的遙遠年代,如今還在使用這種語言的地區,只有深淵的深處。

祭壇的維持已經十分勉強,聖靈的力量侵入,破壞了這個人類修建的祭壇。

金屬扭曲變形,釋放出的力量正在影響祭壇的指向。

在吐出那句無人能夠理解的話語之後,那讓人本能顫抖的聲音隨著寸寸皸裂的祭壇而消失。

人類祭司恢復了黑色的瞳孔,在短暫的茫然之後,他從先前的通靈狀態恢復過來。

「戰爭。」祭司吐出一個詞語,聲音冰冷就如同之前那無法描述的聲音。

隨後,他脫力地軟倒在地,渾身冷汗不住地大口喘氣。

那不是他的聲音,而是通道的另一端,那位因傷沉睡的存在用他的身體發出的聲音。

誕生於亘古之前的神靈擁有著人類無法想像的智慧,祂們當然明白愚蠢低幼的生命無法聽懂屬於祂們的語言。所以,神靈藉助凡人的身軀,用他們能夠明白的話語傳達自己的意念。

但即使如此,仍然有敏感的人無法承受這種來自深處的不帶有任何感情的意念。

他們發狂地顛笑起來,大悲大喜之間透露著一種可憐可笑的瘋狂。

渾身癱軟的大祭司拖著沉重的身體,對還未從驚恐中緩神過來的信徒說:「把這群瘋子弄走。」

僥倖存活下來並未失去理智的人依照他的話語行動。即使他們之中有很多,並不是發自內心信仰這位無法言說的神靈,但經過剛才的一幕,他們真切地認知到那是一位真實存在於世間的神靈,而不是游吟詩人胡編亂造之中的那些虛假的偽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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