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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风雨浸染的荆棘 (十六)

他笑嘻嘻的说我喊一二三咱俩一起跑。

她点头说好。

跑出去两步,她拽他。

他还没来得及问,她就拽着他回去——原来是他的运动鞋。

他啼笑皆非。

几千米的堤坝平时看起来一点都不长,那个时候却觉得若能短一些、再短一些就好了,被海浪追着的感觉,是危机四伏……可是私心里,他却想,也许一直这样,拉着她的手,跑下去。危机四伏也好,坎坷磨砺也好,完全可以不在乎。

上岸前的最后一跃拼尽全力,倒下去的时候觉得满天的星星都倾了下来,他拽着她一起倒在沙滩上,大口的喘着气,从喉咙到胸口都有着尖细的刺痛,那刺痛却让他觉得特别的痛快,忍不住大喊起来。

风吹过沙滩,细沙子被卷起来,扑了满头满脸满眼,他揉着眼睛,眼泪都流下来了。

两个人身上都快没有干的地方了,乱乱的时候,他扯了她的裙摆擦眼睛。

眼睛痛的轻了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干嘛,被她揪住痛打一通,又笑,两个人都是泪眼朦胧的,在孤岛上,那一刻虽然是哭笑不得的,心里大约都是知道,这一晚,他们是相依为命的。

他的脚在海底就被礁石上的牡蛎壳给划破了,在堤坝上狂奔,伤口撕开的更大,天色暗了,她没发现。他就不声不响的穿好了鞋子,跟她一起往高处走,说着“晚上得找个避风的地方。”尽量轻松的,不让她产生更多的忧虑,每走一步脚底都钻心的疼,倒也不怎么在乎。

向着有光的方向去,终于到了灯塔。

站在塔底仰头看,明亮的像一团火的引航灯。

七月中的海岛还没有热起来,夜晚是很凉的。两人衣服都还没干,湿乎乎的,就格外觉得凉。他脱下来衬衫给她,她不要,说不要的同时就打了个喷嚏,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发烧。她悄没声息的爬上灯塔的楼梯,简陋的铁质旋转楼梯向上,每走一步都发出颤声,让人担心有随时跌下去的危险——他想还好她走在前头的,这样万一她跌下来,就能接住她。楼梯的尽头是一间六面窗户的六角房,玻璃还完好可是八面来风。向外能看到乌黑的海面,和远处停泊的船上闪烁的灯……她看着海面,一声不响,安静的出奇;他靠在窗边,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看看外面,等到她终于回过神来看他,他才说:“那个,我发现那边有人家。”

幸亏表上有指南针,也幸亏那天星空明净,靠着对那微弱灯光位置的准确判断,他带着她走进了那个只有几户人家的村落。正巧是人家里的晚饭时间,渔家饭的香味飘到了大门外。一敲门那家养的大狼狗先扑到门上来,隔着大门狂吼。他镇定的拉着她的手说不怕。她说当然不怕。他问为什么不怕你不是挺怕狗的。她慢条斯理的说,狗咬丑的,现在你比我丑,要咬也先咬你……一身狼狈也不知道是谁害的,她偏跟没事人似的了。

真气的牙痒。

主人家出来,看到他们就笑了。一说才知道,爷爷早就让人用无线电喊过话了,在附近海域里打渔的、海岛上的住户,都知道董爷爷家的大孙子出去玩儿的没影儿了。一行让他们往里,一行让人去报信。

吃完饭才觉得踏实。踏实了才觉得脚疼。

主人家让湘湘先去洗澡休息,他跟大狼狗在院子里玩,跟那家男主人聊天。

后来安静了,主人家先去睡了,他洗过澡穿了男主人借给他的汗衫短裤,在院子里遛达着,走到哪儿,大狼狗跟到哪儿,看着他。东间屋子里的灯本来是关了,又亮了,光影投到院子里来,正好把他和大狼狗照亮了,他抬头看见窗帘被拉开了,她盘着腿坐在炕上,过了一会儿,她小心的开门出来,两人就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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