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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的,此时因为生气,也因为生气后的冷静,竟然也愈加的触目。

金酒,伏特加,威士忌,路易十三……滕洛尔面前一溜儿杯子,她自己面前也一溜儿杯子。

透明的色泽各异的酒液,只有少量的气泡。

一会儿,也就消失了。

“你习惯怎么喝?”屹湘的手空空的划了一道线,依次经过酒杯,问。

滕洛尔隔着桌子看着她。她的眼又忍不住要转向董亚宁所在的位置。屹湘突然抽了高尔夫球棍,一下子顶在墙上,强迫滕洛尔的视线转移到自己这边。

“我问你,你习惯怎么喝?”她将球棍搁在两人的酒杯中间。拨了下烤肉碟子。根本就没打算吃东西的。“虽然,你觉得我不可信,但是,喝酒前,咱还是得说好了,今儿照你的规矩来,你怎么喝,我怎么喝。”

“……”

“你不敢?”

“……”

“那就我怎么喝,你怎么喝?行吗?这一轮酒喝完了,有什么话,当面说了,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屹湘低了头,将面前小酒杯里的酒都灌进了那个最大的玻璃杯中。各色的酒液混在一起,气泡乱窜了一会儿,便消停了。酒液呈一种好看的暗黄色,琥珀一般。

如此的美丽,又如此的可怕。

滕洛尔看着,她抿了唇。

“既然你做不了主,就不该给我希望……”她将那一大杯的酒拖近了自己,“我真讨厌你、真恨你。”

安静的,两个人四目相对。滕洛尔红透了脸上,汗水和泪珠子都在往下滚。

“亏我之前那么喜欢你、相信你……”

“滕洛尔,你活着到底为了什么?”屹湘看着她,面无表情的问。

第十四章 悄悄别离的笙箫 (七)

滕洛尔双手都扶在酒杯上。修长纤细的手指,指甲跟母贝似圆润。郗屹湘问她的这个问题,直戳了心窝子似的,她的手指微微发颤,明明不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她却微张着嘴,无言以对。琥珀色的酒液像深深的海,从未如此刻般,让她觉得有重量。

“为了讨债的?”屹湘轻轻撬动着球杆。漂亮的竿体上漂亮的商标,还有同样漂亮的名字缩写,是“滕洛尔”三个字的拼音,好看的花体字,古典又雅致——“挥着这样的球杆在绿草茵茵的球场打球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是沾了谁的光?是花的谁的钱?怎么好意思转回头来,借酒装疯、乱埋汰人的?真有志气的,该不该早就半点儿都不沾着呢?”她语气淡淡的,球杆在她手里挥了一下,带着轻巧的风声。她转了下眸子,对上滕洛尔的眼睛。

滕洛尔脸白了。她眸子里冒着火星,几乎是立刻的,想要将手里那杯混合的烈酒照准了屹湘泼过来;屹湘却是早料着她有这么一招儿,球杆别了一下,按住了滕洛尔的手臂,说:“我说的不对,你尽管反驳。”

“你知道什么!”

“我不用往深了知道什么,滕洛尔。”屹湘挪开球杆,放在桌子上。拿了那只大玻璃杯,连犹豫都没有,咕咚咕咚就往下喝。

她微微抬着下巴。半透明的肌肤下,暗青色的血管随着吞咽的动作,微微的起伏。

一大杯看起来像啤酒样的烈酒,被她吞了下去。

她将空杯撂在桌上,说:“你已经喝了不少,我不欺负你。这一轮,算你轮空。”她说着拿了威士忌的瓶子,往杯子里倒。倒的急了,手有点儿抖。吞下去的酒,在胃里烧着,她的脸已经红了。

滕洛尔看着她的手在抖,自己捧着玻璃杯的手也在抖。

“滕洛尔,你这样活着,辛苦不辛苦?”屹湘吸了下鼻子。酒喝下去,汗冒出来,她脸上一层莹润的珠光泛着,一对眼睛水汪汪的,直瞅着滕洛尔。酒让她整个人都在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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