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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晚上一个人躲在宿舍的被窝里打打手枪,到白天我就收拾得整整齐齐去上班,目不旁骛地给坏人们检查、处方、手术。至于经过我的修理之后,坏人们是否最终修成善果变成了好人,鬼才知道。

选择学医对我而言也许是一种错误。其实也谈不上什么选择错误,因为这错误根本就不是我自己选择得了的。我那时候十七八岁,虽然分得清人的公母,也知道牛顿第一定律和分子的布朗运动,可要我自己来选择这辈子干什么,未免太残忍,我倒是愿意当美国总统,坐着空军一号到处飞来飞去对别人指手划脚来着,可两亿美国人民未必同意。

所以我征求父亲的意见。父亲说:你学阉猪吧,他娘的我辛辛苦苦赶着老四送上门去日她们一回才收二十,狗日的阉猪张阉一头也收二十。你会算,你帮爷算算,我日一回给他狗日的日出多少银子。学阉猪吧,再说现在不都时兴计划生育吗?到时候你小子日子肯定比老子过得舒服。

我对父亲的经济头脑和政治眼光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但是又隐隐约约觉得他的表述有些问题。虽然都是阉,阉人跟阉猪估计总会有差距。但这个问题我并没有深究,我主要是为老四抱不平。

老四是父亲养的一头种猪,是我们家的当家小生,生得肩宽臀窄,一副雄纠纠孔武有力的样子,虽然不像我这么爱整洁,倒也怪不得它,实在是乡间的小路太破,下一次雨能烂上一礼拜。假如让它走到下一礼拜雨都不烂的长安街上,看它不整天都毛干腿尽人五人六。当然如果这样,老四就不会再叫老四,就会改名叫首长或者老总。长安街上走的尽是这些人。

搞清父亲的表述为什么有问题,是因为二聋子。二聋子上回闹的那个笑话,都已经登过报了:轧死母猪一头,赔款三百元。二聋子跟我从小同学,现在是我们乡长,每年都要轧死几头母猪。按照现在的规矩,轧死母猪是不能收钱的,反倒要赔钱,按质论价,三百五百没个定准。

当然老四要是做鸭又另当别论。但老四当日那个神情,对人家爱理不理的,那边跟人家干着,这里还满不在乎地东张西望,就像我们院长作报告,哼哼完一句要等他三分钟,缺乏起码的职业道德。这种清高孤傲的性子,恐怕也不是做鸭的料。就算做了鸭,顾客只怕也会三天两头向我爹投诉,索要精神损失费。考虑到这种情况,我觉得父亲对老四每次能挣回二十块钱还是应该感到满足。

由于在招生简介上到处找不到阉猪系,所以我向老师去请教。老师说前些日子倒是在网上看见有个北大杀猪系招生简章,这阉猪系却不知道有没有,这样吧,我看你就去学兽医。于是我报了兽医。

录取通知书下来,取的却是人医。我担心这回要挨父亲的鞭子,拿着录取通知书找到招生办。招生办那个瘦筋筋的阿姨接待了我,她把我拉到胸前,踮起脚尖摸着我的头说:这么个靓仔去学什么兽医呀,人乃万兽之王,能治人什么兽治不了?就去学医吧,学会了回来给阿姨看病。

阿姨戴着眼镜,挺有学问的样子,说起话来和蔼可亲,不由你不信。现在回想起来,阿姨当时的眼神其实很暧昧,她的手在我的头上来回地抚动,手法很像现在小茵每次跟我做爱时玩的前戏。我怀疑她想吃我的豆腐。

这一回父亲倒是很开明,他的观点跟阿姨类似:会阉人阉猪应该没有大问题。他特地把我带到乡卫生院管做计生手术的小王大夫那里,自豪地宣称:王大夫,我伢崽也要去学阉人了。

小王大夫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医生,那时她正血淋淋地从手术室出来,一脸疲惫的样子。她勉强地笑着说好啊恭喜你呀。这时候我父亲恶狠狠地说:我崽学会阉人,第一个先阉了你!把小王大夫好看的粉脸气得涨成肝紫,她举着沾满鲜血的双手愤怒地大叫:老骚公,老娘今天先阉了你!说着就跑回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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