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4/5页)

窗前,猛地推开窗子,迷月湖上方流荡的清冷空气一下子直冲肺腑,深深吸了几口气,渐渐平复了一下心情。

可意只说对了一半,是顾南风主动挑选攻打焉耆镇没错,但却不是因为我曾经在焉耆镇被囚禁过,真正的原因是秦默虽然已经逝去,而云麾将军展若寒却在焉耆镇!

握着窗棂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不知为什么,一想到展若寒的名字我的浑身上下都涌动着莫可名状的寒意……

流沙坳那个初见如莲似雪的男子,翩若惊鸿白衣身影,清浅如花的浅淡笑容,仿佛在瞬间变成了地狱阎罗般的狠戾神情。

他能出现在焉耆镇,一是因为秦默伤重,再则就是他必定还在不眠不休搜索我的行踪,哪怕是上天入地,他也必定会给他心爱的女子一个交代。

轻轻抚摸着腹部,玉蔻给他带来的孩子曾让他欣喜若狂,爱若珍宝,我腹中的孩儿同样流淌着他的血液,若是知晓这个孩儿的存在,只不过不知道他会作何想。

也许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我和他也许再无相见之日,这一战,吐蕃,马帮和弓月必然倾尽全力,孰生孰死,还都是未知的定数。

秦默不在了,焉耆的守军只能唯展若寒马首是瞻,中朝的云麾将军不是浪得虚名,展若寒的心机智计深不可测,即使重兵环围,顾南风只怕也很难一击得中。

我深锁着眉心,举目远眺那一池幽静的湖水,湖面上云雾缭绕,空气冷凝得让人的血液一寸寸的冰冷,看来离隆冬冰封的日子不远了。

接下来的两日我都独自呆在自己的房间,静寂得如同掉落在一个寂寥无人的空间,幽静得像个苍白的灵魂,只能听得自己轻轻脉动的心跳声音。

食之无味,夜不能寐。

迷月渡驻留了一部分守军,但是没有了顾南风的日子一切似乎都毫无生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分宁寂背后是怎样的刀光剑影和血流成河。

迷月渡距离焉耆军镇不过两日的行程,现下顾南风的马帮应该已经与焉耆守军短兵相接了!

因为我的冷情,这两日可意好像颇有些生我的气,除了定时给我送饭菜,并不过来陪我,偶尔出现的时候,眉梢眼角都是隐隐的忧色。

我不恼她,沙场之上,刀剑无眼,她心心念念的荆烈也在焉耆与顾南风并肩作战,这分揪心的牵挂也只有深深体会了生离死别的人才能懂得。

又是几个幽静得让人心慌的日子,迷月渡顾南风麾下的四个头领三个随他外出征战,城中仅留下了以机智冷血著称的聂绍带着一众马帮弟兄守城,昼夜交替,不眠不休,比素日多了几倍的城防,可是我的心就是慌慌的,无着无落。

“三姑娘!出事了……”

当可意冲进我的房间的时候,我正在给未出世的孩子缝制一件小衣服,惯常了用飞刀的手捏起细细的针线,很有些笨拙,十分的不适应。

可意面色青白,扑近我的身边,双眼失神,嘴唇在簌簌发抖。

“顾南风他们有了消息吗?”我抬起眼眸,盯着她径直问道。

“两个马帮的弟兄从安西四镇带回了讯息……”她的双眸中写满了焦灼,“前日顾南风和吐蕃人按预定的时间同时攻打三阵,龟兹和疏勒如预期的设防薄弱,云丹贡布顺利进城,大队的中朝军却仿佛如同天降,将吐蕃和弓月人围在军镇中穷追猛打,如同瓮中捉鳖,听说在龟兹领军的竟然是应该驻扎在焉耆镇的云麾将军展若寒!”

我的身体一颤,捏着银针的手指微微抖动,大唐训练有素智计无双的将军对吐蕃的进犯自然不会如同对待草莽流寇那般含糊,想必为了这一战他们也是颇费心机,故布疑阵,才能引君入瓮。

“那么,顾南风呢?”我的心中一阵迷乱,只想尽快得到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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