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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盏儿面,今朝作怪!”三人依次坐定饮酒。酒至数杯,李募事道:“尊舅,没事教你坏钞做甚么?”许宣道:“多谢姐夫,切莫笑话,轻微何足挂齿。感谢姐夫、姐姐管雇多时,一客不烦二主人,许宣如今年纪长成,恐虑后无人养育,不是了处。今有一头亲事在此说起,望姐夫、姐姐与许宣主张,结果了一生终身也好。”姐夫、姐姐听得说罢,肚内暗自寻思,道:“许宣日常一毛不拔,今日坏得些钱钞,便要我替他讨老小?”夫妻二人,你我相看,只不回话。吃酒了,许宣自做买卖。过了三两日,许宣寻思道:“姐姐如何不说起?”忽一日,见姐姐问道:“曾向姐夫商量也不曾?”姐姐道:“不曾。”计宣道:“如何不曾商量?”姐姐道:“这个事不比别样的事,仓卒不得,又见姐夫这几日面色心焦,我怕他烦恼,不敢问他。”许宣道:“姐姐,你如何不上紧?这个有甚难处?你只怕我教姐夫出钱,故此不理。”许宣便起身到卧房中,开箱取出白娘子的银来,把与姐姐,道:“不必推故,只要姐夫做主。”姐姐道:“吾弟多时在叔叔家中做主管,积趱得这些私房,可知道要娶老婆!你且去,我安在此。”

却说李募事归来,姐姐道:“丈夫,可知小舅要娶老婆,原来自趱得些私房,如今教我倒换些零碎使用,我们只得与他完就这亲事则个。”李募事听得说道:“原来如此,得他积得些私房也好。拿来我看!”做妻的连忙将出银子,递与丈夫。李募事接在手中,番来覆去,看了上面凿的字号,大叫一声:“苦!不好了,全家是死!”那妻吃了一惊,问道:“丈夫,有甚么利害之事?”李募事道:“数日前邵太尉库内封记锁押俱不动,又无地穴得入,平空不见了五十锭大银。见今着落临安府提捉贼人,十分紧急,没有头路得获,累害了多少人。出榜缉捕,写着字号、锭数,‘有人捉获贼人、银子者,赏银五十两;知而不首,及窝藏贼人者,除正犯外,全家发边远充军。’这银子与榜上字号不差,正是邵太尉库内银子。即今捉捕十分紧急。正是火到身边,顾不得亲眷,自可去拨。明日事露,实难分说。不管他偷的、借的,宁可苦他,不要累我。只得将银子出首,免了一家之害。”老婆见说了,合口不得,目睁口呆。

当时拿了这锭银子,径到临安府出首。那大尹闻知这话,一夜不睡。次日,火速差缉捕使臣何立。何立带了伙伴,并一班眼明手快的公人,径到官巷口李家生药店提捉正贼许宣。到得柜边,发声喊,把许宣一条绳子绑缚了,一声锣,一声鼓,解上临安府来。正值韩大尹升厅,押过许宣,当厅跪下,喝声:“打!”许宣道:“告相公,不必用刑,不知许宣有何罪?”大尹焦躁道:“真赃正贼,有何理说!还说无罪?邵太尉府中不动封锁,不见了一号大银五十锭,见有李募事出首,一定这四十九锭也在你处。想不动封皮,不见了银子,你也是个妖人!不要打,……”喝教:“拿些秽血来!”许宣方知是这事,大叫道:“不是妖人,待我分说!”大尹道:“且住!你且说这银子从何而来?”许宣将借伞、讨伞的上项事,一一细说一遍。大尹道:“白娘子是甚么样人?见住何处?”许宣道:“凭他说,是白三班白殿直的亲妹子,如今见住箭桥边双茶坊巷口,秀王墙对黑楼子高坡儿内住。”那大尹随即便叫缉捕使臣何立押领许宣,去双茶坊巷口捉拿本妇前来。

何立等领了钧旨,一阵做公的径到双茶坊巷口秀王府墙对黑楼子前看时,门前四扇看阶,中间两扇大门,门外避藉陛,坡前却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