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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法忘記夢裡的景象。
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男人靜靜地躺在石台上,面無血色,氣息全無。
這個畫面就這樣深深地烙印進了她的心頭,她的夢裡,讓她時時揪心,時時痛苦。
她轉過頭再次看了眼屋門。這一切都不是夢,他還活著,他就在裡面。
卿如許又站了半晌,才梳理好情緒,又疲憊地朝回走去。
待到晌午,卿如許睡了一會兒後又起來給顧扶風換藥。
九娘從一旁的爐子上盛著湯藥,須染也送了湯食飯菜來。阿爭去街上買了各式各樣的點心,又把大小食盒攤開來。
阿爭說,他打問了下,這些都是南蒙最地道的點心,他跑了好幾家鋪子才買全了,都是主子喜歡吃的。
顧扶風聽了,就&ldo;嗯&rdo;了一聲。
須染走上前來,說,那日驍騎營以平亂為名出動,營救被俘百姓,逐夜人的罪行被披露,如今聲名狼藉。南蒙朝廷已在全頒發通緝令,誓要為懲奸除惡,將為禍百姓的邪惡組織除盡。現在拂曉還在追蹤逐夜人的行動,他問顧扶風,如果找到薛不臣,他打算如何處置?
顧扶風道,先查,等查到再說。
卿如許給他上了藥,問他,疼嗎?
顧扶風皺著眉,搖了搖頭。
卿如許說,你要多吃些東西,這樣傷才好得快。
顧扶風就又&ldo;嗯&rdo;了一聲。
之後,屋中便又恢復了寂靜,只有瓶瓶罐罐的響動,和炭火的噼里啪啦聲。
待卿如許替顧扶風處理完所有傷口,兩個人就面對面坐著。卿如許望著他,可男人卻側著頭沉默地望向窗外。
而窗外,什麼都沒有。
眾人也只能沉默地將一切看進眼中,神情中都帶著一種相似的嘆息。
顧扶風不只是受了傷‐‐
他變了。
他不再愛說話,也不再愛笑。仿佛有一種沉默的陰鬱永遠地留駐在他的身上。
卿如許端著托盤的手指有些泛白,她站了起來,頓了頓,才低著頭走了出去。
而後的兩日皆是如此。
顧扶風的精神恢復了許多,但人還是十分沉默。
待得卿如許再一次出了顧扶風的屋子,人卻站在門口,怔怔地望著院中那株長勢甚好的海棠樹,眼底無盡黯然。
她站了多久,阿爭就陪了多久。
等卿如許終於想起離開,阿爭才忍不住,轉身又走進了顧扶風的屋中。
&ldo;主子我,我有話想跟你說&rdo;
顧扶風望向窗外的眼眸慢慢轉回,道,&ldo;你說。&rdo;
他坐在榻上,那一雙星眸沉鬱平靜。唇邊胡茬青青,整個人愈顯滄桑。
床邊立著的那一柄&ldo;不用&rdo;,原本銀亮的劍身也似蒙塵一般,鋒芒不再。
阿爭抿了抿唇,壓下心頭酸澀,道,&ldo;主子,你你不要怪姑娘她&rdo;
他不善言辭,有些不知該從何說起。
顧扶風道,&ldo;我沒怪她。&rdo;他淡淡垂眸,&rdo;我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rdo;
阿爭看著他,回想起昔日在卿宅里一家子人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的場景,想起顧扶風以前那般洒然愛笑的模樣,只覺心中萬般難受。
&ldo;主子,你,你不要難過我,我雖然不懂這些可是我覺得姑娘心裡頭有你。那日你走了,姑娘一個人在屋子裡哭了好久&rdo;
顧扶風沉默了一會兒,眸子變得愈加深暗。
阿爭遲疑了片刻,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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