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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沒有。&rdo;卿如許忙道。

可她知道此時承奕只想找到一個宣洩的出口,想為他的憎恨找到一個合理的支點,她再多辯白,他也不會聽得進去。

算了。

半晌,卿如許淡淡道:&ldo;若你認為是,就是吧。&rdo;

承奕苦笑:&ldo;你承認了?&rdo;

他點點頭,肝腸絞痛:&ldo;好……你好……&rdo;

卿如許望著他,不動聲色。

她的冷靜,落在他眼底,皆成了漠然。她的坦然,也皆成了挑釁。

承奕怒火中燒,他突然一把拉住卿如許,將她推到牆上,一手掐住她的脖子,狠戾道:&ldo;你當真以為本王拿你沒有辦法?以為本王不敢殺你?你不過也就是個佞臣,靠著父皇的一點兒恩惠,便以為自己可以翻手雲覆手雨了?要是本王今日殺了你,我倒要看看,誰又敢拿我怎麼辦!&rdo;

卿如許下意識地扣住承奕的手腕,卻又想起院中顧扶風還在,忍住了喉嚨中的嘶號聲。

承奕離她很近,滿眼中都是絕望與憤怒的火焰。

她望著他,終於,鬆開了自己的手。

承奕看著她,直到她面上因窒息而漲紅,卻不再掙扎,只是默默忍耐。

可她終是女子,當他以一位皇子生殺予奪的權力,和男子與生俱來的氣力強壓於她時,她這份沉默的承受,就只凸顯出他的無能,與他的可笑。

他突然鬆了掐著她的手,整個人有些頹然,額頭抵上了她臉側的牆壁。

卿如許靠在牆上,胸膛起起伏伏。

承奕的一隻手還半攏著她,人靠在她耳畔。連日壓抑的悲憤似滔天的波濤,遮天蔽日,向他襲來。

他不想被她瞧見自己的脆弱,可他的脊背卻不住地戰慄,終是忍不住抽噎而泣。

長風穿巷而過,扯起承奕的衣衫,他也似沒了重量,如一片落葉瑟瑟旋落,跪坐到了地上,手也順著卿如許的胳膊滑落下來,只能用兩手撐著牆面,埋著頭,頹喪隕涕。

楊柳隨風揚起,夜色也如垂柳一般動盪。

她低頭,忽然理解了他。

眼前這個皇子,他驕傲的血統從未帶給他榮耀與安定,他反而受困其中,無論是在那巍峨莊嚴的皇城,還是在這幽深無人的小巷,他亦如初見時那般,煢煢孑然,孤立無援。

他的母親貴為妃子,半生深鎖於重樓中,她無辜的愛情被絕望的等待逐漸腐蝕,年輕的面容被倉皇的歲月點點啃噬。她的一生,如青鸞舞鏡,最終悲鳴而絕。即便她薨逝之後,卻也只有自己的兒子一人會如此痛心地弔唁。

澄妃畢生在寧帝那裡等不到的關愛,都是由這個年輕的兒子來百般彌補的。當他用盡全力,只為了去填補母親心中的傷懷,而她母親的死亡,也將他為她母親辛苦堆疊起的高塔霎時推翻。他原本極力隱藏著的,對於父愛的缺失,如今連同母親的那一份,合成一個巨大的黑洞,再也無法被自己忽視。可他心中的這份空洞,現在又有誰能填補?

他如同一張落於水上的宣紙,絕望無聲地蔓延開來,令人窒息。

卿如許順著牆,緩緩地蹲坐下來。她依然被承奕困在兩臂之間,但顯然,這個困著她的人,遠比她更需要安慰。

也許承奕也只是無意識的,只是想要找到一個支撐。

她側過頭來,看了眼這個隱忍哭泣的年輕皇子,抬起手來,一下一下地拍著他的肩膀。

夜風淒涼,曉星漸沉。

這個狹長幽巷中的黑暗,成了一座臨時的庇護所,隱藏了所有無用的堅強與驕傲,也就此埋葬了一個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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