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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丫頭,我們繼續。&rdo;

卿如許只好起身坐正了,抬手落子。

承弈卻沒動,保持著跪姿一動不動。

殿外更漏聲起,宮人默默掌燈,屋中便逐漸燈火通明。低垂的帷幕在夜風中輕輕搖擺,宮人的影子便在帷幕之中無聲穿梭。

棋,終於下完。

寧帝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肩膀,笑著對卿如許說,&ldo;瞧,你方才大吹法螺,誇下海口,最後,還是你輸了。&rdo;

&ldo;陛下棋藝高超,臣就算是足不出戶閉門苦修三年,恐怕也是趕不上的,臣自愧不如,甘願領罰。&rdo;

寧帝卻是心情大好。

&ldo;那你明日便來朕這華乾殿報導吧。但是你耗了朕一個下午,只讓你灑掃宮苑也太輕饒你了。那就……&rdo;

卿如許聞言,低伏的身子抬了抬,斜著眼睛偷偷瞅寧帝,眼中帶著幾分憂心,嘴角也憋下去了。

寧帝看她素日清冷堅韌,突然見她這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也是失笑。

&ldo;那就罰你入翰林院,擔當起草詔書之職。明日便來殿前待詔吧。&rdo;

卿如許聞言大喜過望,連連謝恩。

翰林院乃起草機密詔制的重要機構,翰林供奉雖無實權,卻是養才儲望之所,直接受天子管轄,可參與議政。因而被點翰林,便是與閣老重臣只有一步之遙。

卿如許跪旨謝恩後,見承弈還跪在地上,便向他默然行了一禮,悄然退下。

到門口時,聽見殿內寧帝冷聲說了句,&ldo;想跪,就跪著吧。&rdo;

寧帝便由李公公引路,從另一道門回承恩殿就寢了。

卿如許透過窗欞,看到那個還伏在地上的身影。

在跳躍的燭火中,那人烏黑的背影似飄在湖面上的浮萍,清冷孤寂。

寅時。

三皇子承弈拖著麻木腫痛的腿,就著熹微晨光,被隨從扶著一瘸一拐地回經安遠門時,便見紅牆的陰影底突然竄出來個女子。

她穿著一身鳳麓書院的學士官袍,眼如冷泉清澈,眉如柳葉溫婉,束於頭頂的烏髮似潑墨流雲。她笑顏如春花綻放,卻又帶著一種看似近又不太近的距離感,朝他緩步而來。

&ldo;見過三殿下。&rdo;

她在他面前行禮作揖。

&ldo;何事?&rdo;承弈認出她是方才殿中下棋的女官,自己的狼狽之色皆被她所見,便對她一派冷淡。

卿如許雙手托著一個錦繡布袋,推到他面前。袋子裡不知裝了什麼,看著沉甸甸的。

&ldo;這是我做的鹽袋,裡面放了些草藥,想著今日入宮恐是要跪上許久,便隨身帶了出來。你試試,敷在膝上半個時辰就不會痛了。&rdo;

卿如許言笑晏晏,神色坦然。

&ldo;你便是一直在這兒等我?&rdo;承弈眉頭緊皺,面色似有戒備。

&ldo;是啊,夜風好涼,站得我都一臉打了好幾個噴嚏了。&rdo;卿如許眨眨眼。

她見承弈不肯接過鹽袋,便又笑了起來。

&ldo;三殿下不肯接,難道是怕臣會害您不成?還是以為臣想要攀附巴結?&rdo;

承弈被她直言戳穿,面上也有些不豫。但她反問的確是在理。如今他這般備受冷遇,她若想攀龍附鳳,又何必選他?若是想害自己,她一介翰林學士,如今又受陛下賞識,又何必謀害皇子,毀了自己大好前程?

&ldo;實不相瞞,三殿下,臣其實還善歧黃之術,雖不是宮廷御醫出身,但卻也精通民間治病之法,也接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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