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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時已是半夜，一進門就見得顧扶風獨自坐在廊下，長腿踩在石階上，夜一般的頭髮，夜一般的衣衫，整個人也似溶於夜色中，有一種靜默的憂鬱。

&ldo;回來了。&rdo;他回過頭來。

卿如許一頓，&ldo;你怎麼還沒睡?&rdo;

&ldo;你今天去哪兒了?&rdo;顧扶風站起身來，墨一般的深眸望向他。

卿如許被他這麼一問，莫名地有些心虛，道，&ldo;我也沒什麼，就是去了一趟紅妝那兒。&rdo;她信口胡沁，只是怕他多心。

從前顧扶風都會等她回家，她也習以為常，可而今，她卻覺得他等她成了一種負擔。

&ldo;我最近要忙一些，有時候回來得晚，你不用擔心我。你白日也忙，以後不用等我，早些安置吧。&rdo;她說罷，越過他身側，準備回房。

然而擦肩而過時，又聽得男人似乎低聲說了句什麼，她轉過頭來，&ldo;嗯?&rdo;

顧扶風垂著頭似是苦笑了一下，才又轉過身來，問道，&ldo;卿卿，你忘記我們今天的約定了麼?&rdo;

約定?

卿如許有些迷惘，順著他的目光望向檐牆外。燈火俱滅，長安已經在黑暗中沉睡。

她這才猛然想起來!

&ldo;燈燈會?&rdo;

那日書房中倆人不歡而散，卿如許也只記得當時的心情，早已將一同去燈會之事忘得一乾二淨。

&ldo;抱歉，我，我忘了&rdo;

顧扶風看著她，道，&ldo;我以為你對我們的約定，從來不會忘。&rdo;

他的語氣有些低沉，但聲音中並無責備，

卿如許想，那是失望吧。

太陽未落山時，顧扶風就提前去了麵館，眼看著燈火起，繁星落，人群從無到有，又從有到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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