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部分 (第3/4页)

睡莲依旧不理会,陈穗败兴而归。

添菜暗暗对着陈穗的背影呸了一声,辛嬷嬷欲言又止,她很想知道陈穗说了什么话令睡莲如此生气,可是她也深知睡莲的习性——除非睡莲主动说出口,否则谁问都是枉然。

此事与其说睡莲是生气,不如说她此刻是恼怒无比,不仅仅因为虐待青莲的赵氏,还是出言不逊的陈穗,她更恼怒的是这个女子不能做主的年代。

她没有挑选夫婿的权力,也没有不嫁人的权力,看如今颜老太太和颜渣爹的盘算来看,自己将来很可能就是从颜府这个小泥塘,跳到另一个大泥坑。

睡莲想起自己今天在佛前的祈求,她不奢望未来夫婿有多好,只希望对方不那么讨厌就行,看似简单,其实很难——至今为止,自己所见所闻的男性,绝大部分都是令人憎恶的。

倘若真的嫁给一个她一见就觉得恶心的男人怎么办?

标准答案是,不怎么办,乖乖嫁出去,早日生两个儿子,把儿子教好,将来儿子出息了,再把丈夫给熬死,自己成为颜老太太那样的老妇人,成为府里金字塔最顶端的上人,有事没事给儿媳妇使了个绊子,然后在佛堂里诵经拜佛,求佛祖宽恕自己罪过,下辈子投个好胎。

在这个时代的规律是,生的好不如嫁的好,嫁的好不如生(生子)的好,睡莲算是生的不好的,绞尽了脑汁加上各种机缘勉强站稳了脚跟,就看人生的第二关婚嫁了。

唉,一关一关的过吧,哪怕罗伯斯在一百一十米栏跑出了十二秒八七的世界纪录,他也是一个栏一个栏的跨出去的。

睡莲这样安慰着自己,打开掐丝珐琅金怀表,已经是申正(下午四点)了,便吩咐辛嬷嬷准备回府。

添饭收拾着书案上的风荷图,睡莲摇头道:“画的不好,扔了罢。”

又指着房间的炭盆道:“烧干净了。”

女孩子家的笔墨,是不能流到外头的。添饭恋恋不舍的将风荷图放进炭盆里,宣纸蓦地腾起半人高的烈火,而后很快消失,犹如青春般短暂。

睡莲披上大红羽纱白狐狸皮里子大氅,戴上风帽,围着紫貂围脖,只露出眼睛和口鼻,被一群丫鬟婆子簇拥而行,法华寺静室通往寺庙外头的夹道上遍植梅树,梅花盛开,暗香阵阵。

感觉的一股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睡莲顺着目光逆流而上,看见一个熟悉的白衣知客僧站在一株梅花树下,右手煞有其事的缠着一串佛珠,正是许三叔。

睡莲脚步一滞,遥遥对着许三叔微微点了头,也不知他是否能瞧见,三年前扬州瘦西湖魏国公别院,若不是许三叔出手相助,自己就要被徐汐算计,被迫嫁给她的哥哥。

隔着那么远,许三叔似乎瞧见睡莲向他打招呼,他将缠着佛珠的右手竖在胸前遥对行了个佛礼——若是佛祖此刻知道这个假和尚在想什么,恐怕要派菩萨下凡收了这妖怪。

四驾马车从法华寺到了什刹海颜府,守门的小厮拆了门槛,马车直接在二门内仪门外停下,睡莲刚踩着小凳下马车,就闻得丫鬟春晓的哭叫声:“小姐!你可回来了!奴婢正要去找您!您快去救救石绿姐姐吧!她就要被七少奶奶打死了!”

众人皆是一愣,睡莲第一个反应过来,拉着春晓的手,说道:“石绿现在在那里?出了什么事?七少奶奶为何要打她?我们边走边说!”

春晓一路哭,一路说。

原来此事源起于曹大奶奶送给听涛阁昔日一起当差几位好姐妹的西洋蕾丝花边,石绿早就看过七少奶奶徐汐将这种新奇的花边镶在手帕四周,觉得好看的紧,又听闻这是南边最时兴的花样,于是就将自己的帕子也缝了一道纯白蕾丝花边上去,平日里也舍不得用,只是贴身带着赏玩。

今天下午,几位少奶奶和几位小姐在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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