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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被水波打湿,皮肤虽然光洁白皙,却仍是遮不住从肌底散发而出的疲惫,他闭着眼,轩眉微微蹙起,日复一日,也就能在这儿享受片刻安宁了。
然而好景不长,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是偶尔想贪恋这短暂的宁静,却也仍是有人破坏。
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似是要紧事,但那脚步声又掺着畏惧。
“出什么事了?”嬴珩沉沉开口。
陈顺虽然听出他语气不悦,却仍是照实禀报:“刚刚宣室殿来人,江辙送了封信过来。”
“拿过来吧。”
陈顺定了定神,低垂着头缓步进入,眼观鼻,鼻观心,直到听到一阵出水的涟漪声,他才将浴帕递上去,见嬴珩擦干手,陈顺便小心翼翼地呈上那封信。
嬴珩接过,撕开漆封的信封,展开其中叠得工整的笺纸,只扫了一眼,神色愈来愈凝重,他将笺纸重新叠好,放回信封,递给陈顺,幽幽命令道:“烧了。”
陈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嬴珩自登基以来,最信任的便是他亲自培养的暗卫,许多他不便出手解决的事情,皆是由江辙负责代劳,嬴珩心重,朝廷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四面楚歌,江辙不免还要担起调查秘史的工作。若是赶上繁忙的时候,江辙大多都会派可信的人来送信,嬴珩知他心中有底,也从未怪罪。
陈顺接过信笺,走到龙泉池一旁的长明灯下,将其置于油灯火焰上,暖阁水汽大,陈顺点了许久,才将这封信笺烧得分毫不剩。他余光扫了一眼水池,轻声问道:“皇上可要用些宵夜?膳室太官得知皇上还没睡,便准备了一些细点。”
“朕的行踪,连膳室的人都能知晓?”嬴珩缓缓开口,阴冷犀利的眸光如剑般扫过。
陈顺心中发沉,暗骂自己触到逆鳞,嬴珩的样子显然是动怒了,慌忙下跪,顶着满头冷汗道:“皇上息怒,奴才这就派人去查。”
这时,就在陈顺说话间,一道白影如轻烟般飘过,虽然隔着层层水雾,又隔着半开的轩窗,嬴珩还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墨黑的瞳孔蓦地收紧,并且收起慵懒疲惫的神色,起身迈出浴池,将一旁竹架上叠放整齐的衣物披裹在身,又将腰上的衣带系好,急急便掀帘出去。
陈顺愣在原地,茫然失措,皇上这火急火燎的又是玩哪一出……
午夜的未央宫,除了巡夜的侍卫和打更的小太监,恐怕就再无其他了,没有香艳没有奢靡的后宫,如死一般沉寂。韩文殊不知道这是走到哪来了,这未央宫亭台楼阁,鳞次栉比,若说是个小城也不足为奇。
虽有轻功在身,但是前前后后绕了这么多遍圈子,腰腿早已酸麻,韩文殊找了个粗大的洋槐,靠在上面,打算歇歇脚,以往每每进宫,她都是直奔宣室殿,从未再他处停留,今番偷溜进宫,正路上有禁军守夜,小路又未免太过蜿蜒,没成想竟迷了路。
真是与这未央宫八字不合!
错!是与他八字不合!
韩文殊在心里狠狠骂了他八百六十遍,心底却又浮起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今日得了那张纸条,她想都没想,第一反应便是交给他处理。那纸条密封在一根不显眼的鎏金笔里,显然是极其重要的机密,小多只偷富贵人家,长安城大多都是官宦,朝廷已经严令禁止官员与外族发生关系往来,却仍有人偷偷摸摸,以这种方式递信,实在是让人起疑。
“通敌”两个字浮现在韩文殊心头,羌族在西域地区,是除了匈奴以外最强大的民族,族民又皆是骁勇善战,近年来匈奴一方面骚扰秦朝边境,一方面征讨鲜卑、乌桓等小族,羌族位于匈奴以南,大秦以西,呈三足鼎立之势。大秦因始皇靡乱,二世残暴,而元气大伤,这么多年无论是人口还是经济,都未恢复到最初鼎盛之时,若不是有韩家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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