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部分 (第2/4页)

是,如果你真正迷信'言者无罪',胡说白道,到头来只会碰得头破血流,打掉牙齿和血往肚里吞,甚至丢了卿卿性命。历史上,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事情还少么?因此我以为进言者要熟读《说难》,以唐太宗魏征为明镜,进言时必须慎之又慎,就是对如唐太宗那样的开明的领导,也要多长一个心眼,才能确保无虞。

俗话说,人前只说三分话。在复杂纷繁的社会里,诚如您说的,言事很难。不过,按你的意思,是不是就只能稳口深藏舌,连三分话也不能说了?那么,这次整风,我们就只能做缩头乌龟,作壁上观哦!黎疾听林老说理入木三分,确实无可辩驳。但又觉得别人热情奔放,百花齐放,而自己三缄其口,委实不是滋味,因而说出了自己的苦衷。

黎疾,不是不能说,我是说'说难'啊!说时要洞察形势,揣摩别人(特别是那些握有重权的人)的心理,还要反复推敲自己说的内容,是不是百分之百的正确,对不同的人是说七分,说三分,还是说一分,或者更是缄口不说,定要从实际出发。切不能像目前某些年轻人,不择对象,不审时度势,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知道的,全倒出来。甚至将毫无根据的道听途说,也鹦鹉学舌,信口开河,乱说一通。那样做,灾难性的后果,即使是白痴也能料到,难道我们还要用自己脆若鸡卵的头,去撞坚如钢铁的石墙么?韩非在说难中有个很好的比喻,他说,人心如同针眼,而话一说出,就变成骆驼,不仅穿不过针眼儿,反而踩响了地雷。言者言事,特别是针锋相对地言事,那就是骆驼要穿真孔,光削足适履是不成的,一定得有孙悟空的本领,把自己的'言'变成细丝或头发,方能穿过去。韩非又说,'知可说之心,可以吾说当之。'这是说'说'的最高境界,是说到别人心里去。也就是说,别人心里想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估计别人能够接受,你才说。迎合权贵心理,摧眉折腰,吮痈舔痔,权贵当然高兴,这也就是自古以来,小人得志,'燕雀乌鹊巢堂坛'的根本原因。当然,这是贤者所不愿为、也不屑为的事。但是,找出一种方法,让人可以接受或者比较易于接受,是能够做得到的。和风荡神,细雨润物,捕捉最恰当的时机,与人掏肺腑,促膝谈,一般来说,别人可以接受,甚至心存感激。至于大鸣大放大字报,炮打火攻,揭人隐私,戳人伤疤,挖人祖坟,当然只能引起怨怼,招来祸患。韩非知说之难,可终没有把自己的'言',变成细丝头发,穿过针孔,结果招来猜忌。一旦逆鳞动,他最终也不免于难。面对血淋淋的历史,面对现实的重重迷雾,我们的头脑应该清醒,清醒,再清醒,切不可如愤怒的公牛那样,莽撞,莽撞,更莽撞,最终撞出不堪设想的严重后果,以至悔恨终生!因此,对你们这些历练不深青年来说,这次还是三缄其口、少说为佳的好。

林老好像在自言自语地说。他的忧郁的眼光,始终望着窗外已薄西山的红日,它是那样耀眼,那样光芒四射,将整个西天都烧红了。可就在顷刻,它将隐彗韬光,潜于西山之下,确实让他悲哀。而听他说话的人,望着他那峭壁坚岩似的面孔,个个如坠千丈冰窟,面面相觑。大家呆滞了一阵,永远醒悟过来了。他觉得干爹说的虽是至理名言,但又觉得他说的是羲皇时代的事,事过境迁,那参天的古树和今日高耸入云的烟囱,似乎风马牛不相及。他是个极细心的人,观察细致,思虑冷静,从不盲从。比如说'行人靠右',他偏要靠左。他认为,走左边,背后没有车来,无后顾之忧;而前面的来车,可以看得十分清楚,如遇突发事情,可以避开。而靠右走,背后的来车看不到,稍不留意,也许就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他与人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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