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3/5页)

窃笑,他非躺到日晒三竿不可。

裹上厚重裘服走出卧室,鼻翼微蠕,闻到一股饭香。太学没有食堂,学子需自己做饭,当然有仆人的除外。阿白以前曾为婢女,可她仅负责照料盖俊日常生活起居,对做饭一道不甚精通,但肯定是比盖俊、盖胤二人强出百倍。

推开厅堂大门,不出意外的看到盖胤游横于冰雪之中,长矛化作万千虚影。

所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所谓风雨无阻,霾雪无碍,说的就是盖胤这种人。他可说无一日不在操练自己,向着武道巅峰狂飙突进,如非同样大毅力的人,谁能胜之?盖俊嘴上不服输,其实早就绝了追赶他的念头。

“寸有所短,尺有所长,不能强求。”盖俊心中泛酸地想。

吃过早餐,盖俊夸奖阿白厨艺大进,与盖胤闲扯几句,回房练一个时辰书法,抚几曲妙音,翻阅史记,读到卫青七出边塞,霍去病六出北疆,所向无前,战无不胜,不禁悠然神往,恨不得为帐下小校,一逞汉威。再念及当今,唯剩唏嘘感慨。

日中时分,大雪零零落落,不碍出行,盖俊遂骑乘踏云出太学,直奔蔡府。

蔡质手握权柄,蔡邕知名天下,二者合住一处,休沐日自然宾客盈门。苍头麻利地上前接过缰绳,刻意露出几分讨好,对他的态度与旁人截然不同。

盖俊提着马鞭入门,询问监奴,即管家拜访蔡邕者都是谁人,监奴口中吐出一串名字,皆名士之流。他“嗯”了一声,不甚在意,表示不必打扰蔡邕,随即转入后院。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远,曷云能来?此为何意?”

摇摇耳闻诗经,盖俊进入后堂。堂中十余少年跪坐一团,侃侃而谈,言辞锐利,意气风。蔡邕少师从已故太尉胡广,善鲁诗,作为蔡邕弟子学的当然也是鲁诗。

“盖郎君……”诸少年停下话语,躬身行礼。

“你们辩你们的,不用理会我。”盖俊笑着说道。

诸少年知盖俊所学乃是古文经学,而鲁诗属今文经,两者派别不同,交流不便,道声怠慢,落回座位继续高声辩谈。

看着他们一个个眼睛瞪得溜圆,恨不得生吃了对方,盖俊一旁哑然失笑,他和这些少年岁数相近,然而自己明显比他们成熟许多,不可否认里面如阮瑀、路粹、苏林之流小小年纪就已经展露出傲人才华,不过和他一比还是稍显稚嫩。

坐了片刻,盖俊离开后堂,恰好蔡邕送走访客,从监奴处得知他来了,两人在后院撞上。

蔡邕踏着积雪前行,口中埋怨道:“子英前来怎不令人通报我?”

盖俊爽朗一笑:“此地乃我京都第二家,我并未把自己当外人,议郎又何须见外?”

“正是、正是……”蔡邕闻听此话面露大悦,对盖俊是越看越爱。闲话几句,他话题一转:“赵威豪事你听说了吗?”

盖俊点头表示已知。

赵威豪讳苞,字威豪,冀州人,是前不久新任的幽州辽西郡太守,他到任后遣人迎母及妻子,路径柳城时正值鲜卑万余骑入寇,一家人尽数被俘。后鲜卑攻辽西,赵苞率骑两万阻击,鲜卑于阵前推出老母,赵苞悲痛嚎哭,谓母曰:“儿子罪及当死,本欲以微俸供养母亲于左右,不想反而使母亲遭受大难。昔为母子,今为王臣,大义当前何能顾私,唯有拼死杀敌,否则无有他法弥补罪过。”赵母对曰:“我儿,生死有命,岂能因我而亏忠,勉之勉之。”赵苞即时出战,鲜卑大败,然而母亲,妻、子悉死。赵苞万念俱灰,扶棺回乡,谓乡人曰:“食禄而避难,非忠也;杀母以全义,非孝也。如是,有何面目立于天地间!”遂呕血而死。

自古忠孝难以两全,面对二者选一,赵苞当时一定痛苦不堪吧?

“若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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