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3/4页)

教育以及他那潇洒自如的举止,融成一体,不仅赢得了男人而且还博得了女人的敬慕。他秉性热情,相貌出众,情绪多变,这些在女性看来都是很罗曼蒂克的。

一天夜里,大约是我到希提希提家后的第六周,有人按印第安方式用手放在我肩上把我摇醒。摇曳的烛光在屋里射出朦胧的光线,我睁眼看见克里斯琴站在那儿俯视着我,旁边是他的恋人。

“到沙滩上去一下,拜厄姆。”他说,“我们在那儿燃起了篝火。我有话要跟你讲。”

我揉揉惺忪的睡眼,跟他们出了屋子,来到用干椰子树枝燃得通红透亮的篝火旁。那是个无月之夜,海上异常平静,甚至连碎浪抚摸海滩的沙沙声都几乎听不到。篝火旁围着一圈席子,希提希提的居民分散而坐,互相低声交谈着;木炭上烤着鱼。

克里斯琴席地而坐,背靠在一棵椰子树上,一只胳膊搂着迈蜜蒂的腰;我就靠在一旁。我一眼看出,前几周漾溢在他脸上的喜色此刻已被一种忧悒的神情所代替。

“我不得不告诉你,”久久沉默之后,他缓慢地说道,“老巴克斯昨天夜里死了。”

“天哪!”我惊呼道,“你说什么……”

“根据情况猜测,他不是死于饮酒,而是由于吃了毒鱼。我们从特提阿娄阿(位于塔希提以北三十英里处的一片环礁。)来的一条独木舟上买下了大约五十磅的鱼,你们那个伙食小组昨天拣了一些放在油里煎煎就吃了。这些鱼颜色鲜红,不同于其它的鱼。海华德、纳尔逊和莫里森吃了后昏死过去达六个小时之久,不过他们现在好一些了。军医是在钟敲八下的时候死的,也就是四个小时之前。”

“天哪!”我不知所云地喟叹着,机械地一再重复着。

“他将在早晨入葬,布莱先生要你到场。”

初闻噩耗,我昏忽不堪,没有意识到这不可挽回的损失究竟多大,渐渐地,我终于明白过来:老巴克斯再也不是我们“本特”号的一员了。

“一个酒鬼,”克里斯琴沉思着说道,象是在自言自语,“可船上所有的人都敬爱他。失去了他,我们以后的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

迈蜜蒂朝我转过脸来,在彤红的火光照耀下,我看到她眼眶里闪烁着她那个民族特有的富于同情的眼泪。“Ua matete ruau *ae hoe,”她哀痛地说道。(意思是:“那个只有一条腿的老头儿死了。”)

第七章 克里斯琴与布莱(2)

“我在海上航行多年,”克里斯琴继续说,“可以这么说,船员在船上的幸福,往往出于不起眼的细事。适时地开个把玩笑,一句可心的话,或一杯掺水烈酒,其效果常常超过皮鞭。军医一死,‘本特’号上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那天夜里,克里斯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干坐在那儿凝视篝火,神情忧伤。迈蜜蒂,一个娴静的姑娘,把头枕在他肩上睡着了;他心不在焉地用手轻抚她的头发。我醒着躺在那儿许久,想想老巴克斯,又想想那作弄人的命运竟在一个离英国一万两千里远的未开化的小岛上,如此突然地结束了他的生涯。也许他那快乐的幽灵会经常出没于塔希提,因为在这里,有他喜爱的、近在咫尺的大海,有咸涩的空气,有昼夜发出雷鸣般声响的碎浪。他瞑目于船上,这正合他生前的愿望,他再也用不着为退休上岸后如何打发岁月而发愁了。克里斯琴说得对:失去了老巴克斯,“本特”号上的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

我们在维纳斯角,在紧靠着二十年前库克船长建立天文观察站的地方,掩埋了他的尸体。为征得特伊纳大酋长的同意,葬礼往后推迟了一点时间。在英国人看来,大酋长就是塔希提的君主,波马利部落的头号人物。一切办妥之后,印第安人亲自挖掘墓穴,墓穴成正东正西方向,直到下午四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