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部分 (第2/5页)

马士英的兵挡住了流寇南下金陵,保全了南京,只要不来侵扰到南京,抢抢别的地方,大家也以为可以原谅了,再说朝饷不继也是事实,要维持军队不遣散,总得要养他们。

所以指责尽管指责,马士英的这个总督仍是笃定泰山,仍然在鸡鹅巷的公馆里逍遥自在,倍受恭敬,叫嚣的只是那些穷士,那些有身家的殷实富户、达官贵宦,仍是奉马督帅为国之柱石。

杨龙友谈到这个问题不免有点刺心,他感到很矛盾,一方面是他的良知,使他要站在复社这一边,但另一方面,他的利欲则又无法摆脱马士英那些人,因为他们此刻掌着实权,可以给他官做。

一个做过官的人,突然地赋闲下来是最痛苦的事,并不纯是为了钱,最主要是那种一呼百诺的滋味。

杨龙友忽然羡慕阮大鍼起来了,因为那种人没有矛盾,只有权势的争逐,没有良知的反诘,他决心要刺痛对方一下,因此道:“圆海,你以为侯朝宗无关紧要,所以才拿他开刀,这次你可尝到恶果了,那篇文章就是方域的手笔。”

“啊!是那小子作的。”

“正如你说的,吴次尾只会泼妇骂街,写不出这种好文章的,侯朝宗却是有名的才子,尤其是经你这一气之后,心情激动,挥笔千言,就是这篇文章,不但叫你那顿打白挨了,还断送了你复起的希望,想想看,你划得来吗?”

阮大鍼一拳头擂在坑上叫道:“好个小子侯朝宗,老子总有一天叫你认得我。”

“圆海!你死了这条心吧!别说你动不了他,恐怕连皇上都动不了他。”

“怎么,难道他是三头六臂不成。”

“他没有三头六臂,却有个好靠山,宁南侯左良玉是他父亲的旧部兼门生,对他十分器重,过一阵子,他就要到左帅军中去参赞了,左帅现在手握重兵,我那大舅老爷都要含糊他几分,你又能拿他怎么样。”

他说完了话就走了,扔下了气得手足冰冷的阮大鍼,心中感到一阵报复的快感。

在马士英面前,他这个妹夫还不如一个外人,每当跟阮大鍼有所争执时,马士英总是斥责他,支持阮大鍼,今天总算是好好地刮了他一顿了。

但是没多久,他就后悔了,为了逞口舌之快,无端地把朝宗代笔捉刀的事给说了出来了。

阮大鍼是个小人。若因此恨透了朝宗,就不知道要采什么报复的手段了。

这不是无端的又替朝宗惹祸了吗?

不过他又想了一下,觉得没有多大关系,阮大鍼还要躺在床上疗伤,一时出不了什么坏点子,等他伤好,朝宗已经动身上左良玉军中去了。

这两个人碰不了头,也不可能对质,自己泄漏了朝宗捉刀代笔的事,不可能会传出去的。

但他心里却一直希望朝宗快点走。

朝宗呢?他自从公开为香君梳拢后,也公开了他们两个人的恋情。

复社诸同仁一向是很尊重香君的,对她与朝宗的结合都表示了由衷的祝福。

这一来,使得媚香院便成了复社的集合中心了,几乎天天都是衣冠头巾满座,高谈阔论。

香君高兴极了,每天招待这些客人,他们大部份都是来恭贺的,也是为了向朝宗攀手亲近。

朝宗当然也得住了下来,就像这儿是他的家了,来的客人多半有点意思,他们上的是书寓,访的是朝宗,既不能付盘子钱,又不能空手,只有改个名目打赏了。

出手没有小气的,那都是归贞娘的收入,五六天下来,竟然收进了上千两银子,高兴得她嘴也笑不拢了,只希望朝宗永远都别走才好。

朝宗也有乐不思蜀的感觉,他在金陵的生活太愉快了,虽然没有功名,但是同样的功成名就,到那里都被捧得高高的,那是由于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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