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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沅才要张嘴,柳氏又拍了下桌子:“说实话,再来些搪塞,别怪为娘大耳刮子扇你!”
朱沅便抿了抿唇,过得一阵,笑着道:“娘,女儿是瞧着爹爹如今这模样,觉着这嫁了人,到末了都要受苦的。想求了娘亲疼爱,留着女儿做个守灶老闺女呢,咱们家也不怕交几个税钱不是?”
大燕男子二十二、女子十九未曾婚配,是要多缴一项税收的。
但也有些富裕的人家,因着某些原因,心疼闺女,不愿送到别家去受苦的,便会将自家姑娘留着终生不嫁,这样的也不在少数,老了便有子侄供养,也是十分逍遥的。
柳氏一下眼泪就出来了:“是爹娘没给你带个好样……”
朱沅便亲自起身,到一旁耳房中的小炉子上倒了热水,绞了帕子来给柳氏擦脸。
柳氏哭了一阵,平息了下来。
想了想,带着鼻音道:“你这傻孩子,这念头万万要不得。你是少了见识,自以为守灶女容易,其实不然。娘却是见过几例的,初时爹娘在还好,过得二、三十年爹娘去了,兄嫂弟妹这脸色就不同了。远香近臭,你若是要嫁人,在娘家便是娇客,回来个一次两次的,满家欢迎。但若是一个不嫁人的姑奶奶夹在家中,日日对着,生些矛盾意见也是人之常情。再则这姑娘家不嫁人,年纪越大,脾气就越古怪,也是有的。到了那时,再想要嫁人也没处着落,嫂子弟妹酸言酸语的,日子才叫辛苦,上下不靠的。所以这女子,归根到底,还是嫁人的好,那怕是个瘸脚瞎眼的呢,那也是自个的男人自个的家,熬啊熬啊的就出来了,到末了儿孙绕膝,一世也就圆满了。这守灶女是先甜后苦,这嫁人,却是先苦后甜了。老话说得好,先苦不是苦,后苦赛黄连,就是这个理了。”
朱沅心知柳氏说得有理,只是这个理,只是对常人而言。
对朱沅自身而言,是尝过这嫁人滋味的,她是没熬出来!
反倒是现如今,她倒有些想法:不如攒些傍身钱,将来独住所小院,子侄有心呢,就来看看,无心呢,她自个乐得逍遥。
只是这想法,同柳氏是说不通的,今儿才一试探,就差些将她的眼哭成了桃子,再坚持下去,只怕她急出病来,也是有的。
朱沅这么一想,便拍了拍柳氏的手:“女儿听娘的,只是有一条,这婚事,须得女儿自己看准了才成,不然宁愿不嫁了。”
柳氏嗔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自个做主的?”但到底没有真的动怒。
一则如今风气开化,男女婚前相面的也多,二则自个做主总比不嫁是进了一大步的,柳氏便也没有十分坚决,语气里是有些松动的。
朱沅也只能争取到这一步,余下便要一步步来,实在不成,挑个好拿捏的,嫁了也无妨。
当下替柳氏重新上了妆,又说了几句笑话,终于将柳氏逗得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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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婆子一边翻炒,一边让灶下的小丫头加把柴。
一锅铲挑开盖儿,铲了些调料下锅。
眼见得窗外晃过道影子,回头看了看,并没见着人,便也没当回事。
这头画绮神神秘秘的向朱泖汇报。
朱泖听得满脸是笑:“你看准了?”
画绮点点头:“婢子看得准着呢,方婆子一点也不避讳,直接就往锅里下了,莫不是真是调料罢?”
朱泖摇摇头:“哼,这是朱沅耍的心眼子,神神秘秘的教人一看就起疑,倒不如光明正大的,旁人反倒想不到这上头来。”
画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