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 (第1/5页)

“陛下万岁。”

皇后见状,回头一瞅,神色有片刻怔忪,似不敢相信一般,楞了一下才起身行礼。她久病初愈,又失于调养,猛一起身,眼前已黑成一片,扶住额头晃了几晃便要摔倒。不待滔滔行动,皇上早抢上去将她扶住。

皇上扶着她,但觉触手处,她身子轻似一片羽毛,低头看她手背上青筋都爆出来,手腕细的跟孩童一般,衣服松松垮垮吊在身上。他喉头猛地动几动,眼神也渐渐黯下去,低声道,“皇后免礼吧。”

她已是形销骨立,两个眼窝也陷进去不少,不过半年,看上去足足老了有五岁。见到皇上,一双凤目中闪着惊讶,其中喜悦转瞬即逝,旋即还是强撑着行过礼,面上恢复波澜不惊,仿佛一丝风也没有的湖面,好似皇上不过昨日才从坤宁殿出去一样。

她看滔滔虽是瘦了不少,但精神尚好,见她在皇上左右,便也放下心来,冲她微微招招手,抬手揽在怀里,不住摩挲。滔滔只福一福,上前抱着皇后身子,摸着肉都瘦干了,眼眶一热,忙扭过身去拭拭泪。

“不是说只是寻常病痛而已吗?怎么朕瞧着好像生了一场大病,瘦得脱了形,像换了个人。”皇上略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问道。

“妾揣摩着,定是那传话之人怕官家忧心,才往轻了缓缓禀告,想来也是一片好意。且妾已无大碍,官家无需挂心。”皇后握着滔滔的手,请皇上进殿内。

滔滔听了甚是纳闷儿,本以为她会趁此机会,好好的将那张贵妃的恶行告上一状,不想她反而倒替那些作恶之人开解。不过既然皇后如此说,那自然是有她的想法,故而她也未插言。

正殿内虽冷清,却依然收拾得整整齐齐,墙角桌案上梅瓶中,插着新鲜百合花,幽微的香气淡淡溢出来,倒让人平静不少。

杜鹃手脚麻利点好茶呈上来,及至近前,却有些犹豫,带着探寻的眼神看一下皇后,见她点点头,才轻轻搁在皇上面前的山水纹小几上。

皇上端起那名贵的定窑白釉牡丹花纹茶盏,轻啜一口,旋即便眉头一皱,尝出来这茶中略有些受了潮的味道,并非新茶。他又抬眼看看已有些旧色的帘帐,心中一动,看皇后依然面色淡如水,宠辱不惊,眉眼微弯喝着自己的茶,忽得便想到,定然是有人作怪,趁机克扣坤宁殿的用度,弄得堂堂国朝皇后,竟不如那寻常才人体面。

滔滔斜眼打量着,看皇上神色有异,保不齐他想到了被自己废掉后位,出居瑶华宫而殒命的先皇后,便不做声,只看他作何反应。

皇上眼中蒙上一层阴鸷的神色,既心悸又愧疚,渐渐得如坐针毡,将只碰了一碰的茶盏放回小几上,起身道,“滔滔,你陪皇后说说话吧,朕还有些朝政要处理。”

滔滔不想皇上只坐这一会儿便走,不由望着他背影,有些忧虑,这一去是准还是未准解皇后禁足呢?许不许自己回偏殿呢?不由长叹一口气,回过神来握着皇后的手,“娘娘,让您受苦了。”

“哎,这说的哪门子见外的话。”皇后叹口气,终于卸下那敷衍的笑容,露出一丝病态,握着滔滔有些粗糙的手,又向她身上看一看,皱眉道,“我听杜鹃说,你不是被罚到御药院了吗?怎么官家又将你迁出来了?还是,只许出来看看我?我看你连衣服都还没换。”

滔滔这满腔的话也不知该如何向皇后说才好,只垂着头,许久才说道,“许是官家听闻娘娘抱恙,心下担忧,才许我出来伺候左右。”

皇后虽是半信半疑,却又寻不到她的破绽。一时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娘儿俩又握着手,亲亲热热说些体己话。没多久,冷清了半年之久的坤宁殿便被接踵而至的宫人踩破了门槛。

先是杨守珍前来宣读圣旨,解了皇后禁足,恢复滔滔郡主封位,又是宫人们来来往往送东西,整理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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