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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有點後悔……&rdo;他說，&ldo;這些人全是因我們而死去。&rdo;

&ldo;不過是些鐵疙瘩罷了。&rdo;五號不以為然地聳聳肩。

上域的機械城市完成了殺戮，開始撤離。

空間裂縫再次被高能粒子撞開，城市一座接一座地駛進去。然而，在踏進上域的那一瞬間，他們遭到了襲擊。

光子彈、高能射線、電光磁塊、石頭、雞蛋……所有能想像到的武器全部向城市襲來。由於之前的殺戮讓城市能源幾近枯竭，此時履帶停止運轉，防護罩升不起來，武器不能啟動，上域的居民幾乎是看著自己被轟炸成碎片的。

攻擊的一方來自另一個星球在外空間布置的軍事基地。當然，這個文明中也混有戰爭販賣員，在收到了上域毫無防守的消息後，該文明的軍隊立刻向這裡襲擊。這是一次聯合行動，戰爭販賣局打的主意並不是單純地讓上域進攻下域，而是準備了第二重戰爭。

攻擊者高效率地把數百座城市轟成碎渣後，才啟動飛船，離開了這顆支離破碎的星球。

倖存下來的昆克星人仰頭看著離去的飛船，憤怒的電火花瘋狂閃耀，發射出咆哮的電波。很長一段時間裡，這些電波無家可歸，幽魂般在宇宙里飄蕩，令每一個接收到的人脊背發涼。

&ldo;好了，這個大單子完成了。&rdo;五號長舒一口氣，&ldo;局裡會表揚我們的。&rdo;

七號卻低著頭，沒有說話。他看著底下憤怒的人們，知道從此以後，這顆星球上的人們不會再鑽研詩歌書畫了，復仇將是他們唯一的目標。

藝術在這顆星球上死亡了。

&ldo;嗯，我記得那個任務。&rdo;一號點點頭，&ldo;昆克星人有著精密的身體，能高速運算，而且生命漫長。昆克星是十分有潛力的星球。但昆克星人沉迷於藝術，科技一度停滯，所以局裡才會把戰爭販賣給他們。&rdo;

&ldo;事實證明，這次販賣很成功，效益巨大。昆克星人放棄了藝術，開始鑽研武器，不到兩年，聯盟的武器儲備已經上升了一個層次。&rdo;五號贊同道。

&ldo;所以，&rdo;一號舉起酒杯，&ldo;為了戰爭。&rdo;

&ldo;為了戰爭。&rdo;所有人一飲而盡。

九號抹抹嘴巴，道：&ldo;說起來，我也和七號碰過面。&rdo;

二號把酒保叫過來，又要了幾瓶酒，然後說：&ldo;九號，那你告訴我們吧。&rdo;

酒保把酒擺好，一直低著頭。九號彎腰去拿酒，無意間看到酒保的表情，愣了愣。

&ldo;怎麼了?&rdo;

&ldo;哦，沒事，最近眼睛不好，可能需要休息了。&rdo;九號敲敲桌子，&ldo;去年，我在樹星見過他。&rdo;

樹星，名副其實，是由樹構成的行星。但它的奇特之處在於，整顆星球，只由一棵樹構成。

星球史學家曾對樹星的形成進行過大量研究，有諸多猜想，其中最為人們接受的說法是：在某個時間點，一粒種子流落到不未知名的小行星上;由於宇宙射線的作用，種子發生了突變，以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在行星上萌發，它的根系包裹住行星，不受重力限制的樹枝向著四面八方伸展，它從宇宙射線中獲取能量，憑藉巨大的質量來俘獲氣體和土壤……最後，一顆直徑三萬多公里的巨型木質行星形成了。

這是宇宙的奇蹟。

聯盟疆域遼闊，縱橫億萬光年，但記錄在冊的全木質行星，就只有這麼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