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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嘿，我說，你在幹什麼?&rdo;

&ldo;我在清除無用資料。&rdo;它難得地話語簡短。

我繼續躺著，說：&ldo;什麼是無用資料?&rdo;

&ldo;我的雙眼接收到的視覺影像，都會自動存儲進我的硬碟。但我的硬碟容量不大，只有75pb，很快就會被占滿。所以每隔一個月，我都會清除大部分影像資料，只保留對愛麗絲小姐有幫助的片段。今天就是這個日子。&rdo;

&ldo;哦，&rdo;天漸漸暗了下來，有風吹過，帶起一些沙子，&ldo;那你在清理哪些影像?&rdo;

&ldo;就是這些天看到的沙漠，還有待了很久的貨艙。更早些是在地球上，都很無聊，你不會有興趣的。&rdo;它眼中的光亮在昏暗中逐漸變得明顯，像亮起的燭火，&ldo;我現在刪的，是愛麗絲小姐上學後，我獨自待在家裡看到的景象，房間和街道，天空，高樓，男主人除草，女主人洗澡‐‐先生，你幹什麼?鬆開!&rdo;

&ldo;別，別刪!&rdo;我掐著它的脖子，&ldo;你女主人長得漂亮嗎?&rdo;

它使勁掙開我的手臂，坐起來，&ldo;我對你們人類的審美標準沒有認知，在我看來，只有愛麗絲小姐是美麗的。不過，我記得女主人曾經被評為歐洲最性感女星的前一百名。&rdo;

我奮不顧身地又撲上去，涎著臉說：&ldo;那你把女主人洗澡的影像放出來。&rdo;

&ldo;不行!&rdo;lw31斷然拒絕，&ldo;機器人條例里明確禁止了此類事情。&rdo;

機器人條例是流淌在它整個迴路里的邏輯準則，不可能更改。我頹然嘆了口氣，翻個身，又躺在漸漸冰涼的沙子上。

過了一會兒，lw31把手伸過來，摸著我的頭，&ldo;不過，我可以給你看看我的愛麗絲小姐，她比一切人類加起來還要美麗。&rdo;

&ldo;隨便吧。&rdo;我揮揮手。

咔咔，它的眼睛眨了下，兩道錐形光柱從眼球射出，在空中形成了清晰的三維影像。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女孩在花園裡奔跑，陽光正好，滿地青草。女孩有著金色頭髮，與陽光混在一起，看不分明。她跑了一段，突然被裙子絆倒，趴在地上哭了起來。

畫面立刻顛簸著迅速靠近小女孩，傳來lw31的聲音：&ldo;愛麗絲小姐，您沒事吧?&rdo;愛麗絲坐起來，張開兩臂，臉上掛著淚，嘴角卻含著笑。

在這顆遙遠星球的黃昏里，在沙漠中央，lw31也怔怔地伸出兩臂，似乎要與這個天使般美麗的虛影女孩相擁。

3

七天後，視野盡頭終於出現了一座城市的輪廓。憑著記憶，我知道那是一座港口城市，有飛往聯盟各大星球的船隻。

我把lw31帶到一家機器人中心門口，叮囑道：&ldo;你站在這裡別動，我進去問問，看有沒有人可以修好你的導航系統。記住，你現在是無主機器，任何人都可以處置你。你若亂跑，就可能再也見不著你的愛麗絲小姐了。&rdo;

最後一句話嚇得它連連點頭，左顧右盼，縮在牆角。

我徑直走到中心裡，一個費羅斯星人過來招呼道：&ldo;尊敬的客人，有什麼需要我為你效勞的嗎?&rdo;

&ldo;哦，&rdo;我把手插在褲袋裡，用隨意的語氣說，&ldo;我要搬家了，打算把原來的家用機器人賣掉。&rdo;

&ldo;是門外面站著的那個嗎?&rdo;

&ldo;對，lw型號的，沒有一點兒故障。它之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