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页)
一个半小时之后,护士帮助她穿好了衣服,然后我便搀扶着她走出了诊所,并且牢记着医生的嘱咐: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不能洗澡,不能游泳,不能使用卫生棉条,不能有性生活。
在车里,詹妮始终保持着沉默,身体斜倚着乘客座位旁的车门,凝视着窗外。她双眼通红,可是她并没有哭泣。我试图讲一些安慰人心的话,但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字眼。真的,能够说些什么呢?我们刚刚失去了我们的孩子。是的,我可以告诉她说我们能够再次尝试着怀孕,我可以告诉她说许多夫妇都经历过同样的事情。可是,她并不希望听到这些话,而且我也并不想说这些话。某一天我们将能够冷静正确地看待这件事情。但并不是在今天。
我选择了景色优美的路线驶回家,绕着弗莱格雷快车道行驶。这条快车道从城镇的北端环抱着西棕榈海滩的码头区,医生的诊所便位于城镇的北端,而我们则居住在城镇的南端。水面上波光粼粼,棕榈树在万里无云的蔚蓝的天空下面优美地摇曳着。这应当是快乐的一天,但却不属于我们。我们驾车驶回了家,一路无语。
当我们到达住所的时候,我搀扶着詹妮进了屋,并让她躺在沙发上,然后我走进了车库,马利像往常一样气喘吁吁、充满期待地在那儿等着我们回来。他一看到我,便朝着他那根硕大的牛骨头扑了过来,然后得意地在房间里将其游行炫耀一番。他的身体摇摆着,尾巴则犹如一根正在敲打着一面鼓的槌棒一般重重地击打在洗衣机上。
“今天不行,朋友。”我说道,然后让他从后门去到院子里。他对着一株枇杷树撒了一泡长长的尿,然后便飞快地返回到了车库里面,将头探进他那盛有水的碗中,咕噜噜地喝了起来,水溅泼得满处都是。然后他便歪歪斜斜地去客厅里找詹妮去了。我迅速地将后门锁好,擦抹干净被他溅出来的水,然后跟着他进到卧室里面。
当我拐弯的时候,我突然停住了。我可以用一周的薪水来打赌,不可能发生的景象正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们那只狂乱的、兴奋过度的狗,此刻正蹲在詹妮的膝盖之间,他那颗硕大的、短而结实的脑袋则安静地搁在她的膝盖上。他的尾巴平直地垂在他的腿之间,在我的记忆中,这是他第一次触碰我或詹妮时没有摇摆身体。他的眼睛直视着她,并且柔声地呜咽着。詹妮抚摸着他的头,然后突然将脸埋进了他脖子处那厚厚的毛发里,开始抽泣起来,艰难地、无法抑制地、肝肠寸断地抽泣着。
他们就那样待了很久。马利如雕像一般静止不动,詹妮紧紧地抓着他,就仿佛是在抱着一个体型过大的洋娃娃。我远远地站在一旁,感觉自己像是他们两个这一亲密独处的时刻的偷窥者,简直不知拿自己如何是好。詹妮抬起一只手臂朝向我,而她的脸仍旧埋在马利的毛发里面,并没有抬起来,于是我便也坐在了沙发上,用手臂环搂住她。我们三个就那样待着,互相拥抱着,分担着悲伤。
第7章 主人与野兽(1)
第二天是周六,一大早,天刚破晓我便醒来了,发现詹妮躺在床的另一侧,背对着我,轻声地哭泣着。马利也醒来了,他把下巴搁在床垫上,再一次满怀同情地注视着他的女主人。我起身去冲泡咖啡,榨鲜橙汁,取报纸,烤面包。当詹妮几分钟之后穿着睡袍出来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经擦干了,她朝我努力挤出了一个勇敢的笑容,似乎想说她现在已经没事了。
早饭之后,我们决定将马利溜到码头去游泳。在我们邻近地区的海滨,有一道巨大而坚固的防波堤,并且堆砌了许多土石堆,以防止海水蔓延到岸上。但是,假如你往南走六个街区的话,那么你会发现,防波堤蜿蜒到了陆地上,暴露出了一小块白色的沙滩,上面布满了浮木——这块地方对于一只狗去嬉戏玩耍来说真是太完美了。当我们到达了这片小小的沙滩上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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