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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我还是死皮赖脸地生蹭哩,你是一眼被人相中的,多好,一见钟情,再没有比这打着灯笼难找的好事情了。

李子清有点坐不住,他知悉班子改组在即,柴副厅长自然是关键的一票,但李子清为金处长以这种方式去赢得柴厅长的赞同犯嘀咕,难道柴欣嫁不出去了吗?就算她长相普通甚至丑陋,可单凭柴厅长在那儿站着,不用招手,势利之徒都会趋之若骛。他想像不出自己具备什么优势,就算会写几首歪诗,通过短短的交谈,他已知道柴欣绝对不需要诗这一类玩艺。论条件,柴欣可以找个比自己强许多倍的人,更苦愁的是自己一点也打不起精神喜爱她。

金处长,我看这事就算了吧。

子清,你这叫什么话,这不是给我这个中间人造难堪吗?让我怎么给柴厅长回话,就说你不愿意了。况且你和柴厅长抬头不见低头见,机关的人都知道你和柴厅长的女儿处对像了,你不要人家啦,以后怎样相处呢?

金处长的话有节有奏,听得李子清心惊肉跳,这等于把这个事有意无意中上纲上线了。李子清后悔初始没能开动脑筋委婉坚决地回绝这件事情,没有朝更深一层想它的利害关系。李子清妥协了就范了,他在夜间的黑暗中直打自己的脸,他回想起了自己在林秀仪和小芳事件中的懦弱,追问自己为什么对生活怎么总是缺乏正确的驾驭能力,痛恨自己太虚荣太优柔。

婚后的生活由于缺乏必要的热情寡淡淡的,唯一的奇迹是结婚不到两个月,柴欣的肚子就明目仗胆地隆了起来,每天闻不得油腥,吐得满屋怪味重重。李子清原以为她那里不舒服,陪她到医院里一检查,柴欣竟有了四个月的身孕。李子清脸色铁青,哑口无言。柴欣却一付见多不怪的样子,和李子清商量要还是不要这个孩子,李子清不假思索,狠狠地吼道:

打掉这个杂种。

柴欣做人工流产那一天,她妹妹陪她去的。李子清坚决不去,他把自己锁在屋里,一口气喝掉了大半瓶宝丰大曲,喝得又唱又跳,鼻涕一扯多长。

金处长正如传言那样,打败了所有的竞争对手,顺利地荣升为副厅长。

李子清则也迅速获得了升迁。

那天夜里,李子清蓦然有了灵动,想起早先流传的一首一字诗,生活:网。他觉得这首诗还是写得有点太实了,生活是什么呢?他用笔重重地划了一个圈。生活是空虚是一条永远走不到尽头的路是一只需要修补的眼睛。他为自己的杰作得意好一阵子。

三块地 第四章

时间是水,可以将岁月中最刻骨铭心的东西涮洗得更加光可鉴人,也可将岁月中最刻骨铭心的东西涮洗得影踪殒消,李子清在对待小芳的事情上属于前者。尽管他的生活很快被新的内容所充填,他成了柴副厅长的乘龙快婿,坐上了处长的宝座,他有那么多应酬有那么多事情要做。但他不能彻底淡忘小芳,加上马天中偶尔还转交一封小芳的信给他,甚至连山野里的那段时光都爱整个时不时地去翻捡一番。这要归究于李子清所具有的诗人气质的多愁善感。

然而他不敢明目仗胆地放任自己的情感。

这需要一个契机。

如今,他不怎么认真读书更不再努力写诗了,每天晚上仅有的娱乐消遣就是陪着妻子柴欣看看电视听听她认为百听不厌的那些烂碟子,柴欣愿意看他不能不陪着看,柴欣愿意听他不能不陪着听。柴欣丰满得有点超乎寻常,能把一个三人沙发占去二分之一还多,看到动情处还总兴奋得手舞足蹈,嗷嗷乱叫。李子清熟视无睹,自顾看自己的电视,其实他并没有真正把心放在电视上,头脑中成千上万的琐碎事如沙石如瓦砾沉甸甸的满腾腾的,使电视节目无处栖息。

一天,当电视里“名曲回放” 节目打出歌曲名字《小芳》时,李子清心中久远的一切迅速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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