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2/5页)

砖砌的,门框上还刷了蓝漆。”

“我估计这家的男人品德好,”于伟说,“肯定不赌。否则,这些羊早会被债主一只只地给牵走了。”

“我跟你的判断恰好相反。”我说,“这家的主人也许是个大赌棍,他从来不输,赌术高明,于是就把邻镇子的羊都赢来了。”

“嗬——”于伟嘬嘴说,“倒是真有这种可能性。”

我们正猜测着,涂着显眼蓝漆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约摸七十多岁的老人。他又矮又瘦,穿着破破烂烂,一绺稀疏的花白胡子,戴顶黑毡帽,酒糟鼻子,小眼睛,看人时直勾勾的。于伟摇下玻璃窗,打算和他说几句话。

老汉先是走到羊圈前,冲着羊“呸”了一口,骂道:“一块豆饼就内讧了,还是兄弟呢!”

老汉的话使我暗笑起来。骂过羊,他就慢吞吞地朝我们的车走来。于伟热情地说:“大爷,您家可真富啊,有这么一大群羊!”

老汉看了于伟一眼,并不搭腔,而是绕到车尾去了。他去车尾干什么?我小声嬉笑着说:“他的神经可能有问题。”

“不至于,他只是有些怪癖。”于伟说,“你有时候就这样。”

我从车窗探出头,发现他正趴在地上看车尾上的车牌。

“我没说错,他神经真有毛病,他趴在地上看车牌。”于伟打开车门下了车,我听见他说:“大爷,您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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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他大概是爬了起来,他的手弄上了土,他边拍打着手边说:“我当小羊倌时学过几个数字,我看看我还能认出认不出。”

“还能认出吗?”于伟笑着问。

神秘的老羊倌(2)

“脑筋不好使了,”老汉搓着手说,“认不全了。”

我也跟着下了车,我微微笑着看着他。

老汉说:“你们打城里来?”

我们齐声说:“是的,到这来玩。”

“你们进家坐坐吧。”老汉忽然变得热情起来,“进去喝口水,我孙子、孙媳妇和重孙子都在屋里,孙媳妇还刚刚炒了瓜子。”

我们当然愿意进屋去看看。老汉家的屋子也宽敞,一进去,感到窗明几净,一切都井井有条的。一个三岁左右的男孩子扶着门框笑嘻嘻地看着我们。老汉的孙子正在用细铁丝编鸟笼子,而他的孙媳妇则是一个十分丰腴的女人,齐耳短发,短鼻头,宽额头,厚嘴唇,左嘴角有颗痣,不太漂亮,但是一脸福相。她端来了新炒的瓜子。

“您老好福气,”于伟说,“都有重孙子了。”

老汉吐口痰说:“我们那时不像你们,十来岁就娶了媳妇,孩子就来得早,我十七岁就当爹了。”

“您和孙子住在一起,您儿子呢?”我问。

“儿子?”老汉的眼里迸出一股悲伤的光芒,他叹息着说,“早见阎王爷去了。爱赌又输不起,投江死了他妈十几年了。”

“对不起。”我连忙说,“真不该惹您伤心。”

“不伤心了。”老汉摆摆手说,“十家赌十家败,他死了也干净。我这孙子务正业,人家是小学毕业生呢。”老汉喜滋滋地说,“你在鱼塔镇走一圈,就我们家还养点活物。我们家有群羊,还有头牛呢。”

我想起了那头在厕所旁的牛,看来老汉说的就是它了。

“我们夏天种地也种得比别人家好。”老汉说。

“秋季时俺爷爷还能打猎呢。”孙媳妇笑着插话。

“日子就是这么回事。”老汉精辟地总结道,“你跟它好好过,它就跟你好好过;你糟蹋它,它也糟蹋你。”

“俺爷爷净说大道理。”那个同老汉一样精瘦的孙子端来两杯水,并且指着那盘瓜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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