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部分 (第3/5页)

趁他们一问一答的当口,穆师傅已经把晒谷垫踢到旁边,扯开席子,啧啧两声,叹着气说:“有你们这么对姑娘家的么?难怪她要生气。”随手就把麻扬斗笠给摘了。

“别胡来!”田茂生怒了,浓眉倒竖,原本就凶恶的面相变得更加狰狞,他大喝一声,伸手去拍穆师傅的肩膀。

穆师傅回过头,晶亮的眼睛里迸射出两道慑人的光芒,李安民被吓了一跳,田茂生也被她冷冽的眼神给震慑住了,手悬在半空中,不敢再往前伸。

穆师傅可能察觉到自己太严厉了,立刻就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很客气地对田茂生说:“我知道你老田家世代走脚,但这姑娘家的心思,大老爷们儿能懂么?再说田家到你这代也算把祖业给断了,既然你碰不了尸体,就先在一旁看着,我要是哪处做得不对,你可以直接点出来。”

田茂生是在外面闯荡多年的老把式,一听这话就知道眼前这小姑娘不简单,立刻放下老前辈的架子,退到旁边,不甘不愿地嘟囔了一句:“已经尸变了啊,万一出事儿我看你们咋办。”

穆师傅拍拍平坦的胸脯,投给田茂生一个信心十足的眼神,吩咐李安民把垫子铺在堂中,上盖白布,将入殓时换穿的苗服裙子和银饰全都摆放在白布边上。

“换衣服见新郎了。”穆师傅把封尸用的大布罩拆去四层,只留下最里面一层青灰色薄衫。

就在这时,莲花的身体剧烈震颤,黑水从虱婆面具的眼孔里漫溢出来,顺着面具的脸颊缓缓滑落,就像是流出了两道黑色的泪水。

田茂生叫道:“不好!要尸变——”

“小声点儿,人没给你吓死,尸体要给你吓活了。”穆师傅横了田茂生一眼,拍拍莲花的心口,掏出手帕,像照顾小孩一样替她仔细擦拭,不客气地使唤田茂生:“生火,这姑娘在水里呆了那么多年,体内全是寒气,你还给她纳五方雪气用冰封法,她能不难受吗?”

田茂生听穆师傅准确地报出了封尸法,对她的本事又信服了几分,心里觉得话说得在理,面上也不拿乔,听话的出去捡了些干枝子,拢来稻草,在庙堂里搭了个火堆,火苗窜起来没多久,莲花的颤抖就停了下来,直愣愣地站着,看起来老实得很。

穆师傅和李安民一人一边,把莲花扶到晒谷垫上躺下,穆师傅对田茂生说:“接着要给新娘子梳妆打扮,男士退避,你在的话她会害羞,一害羞,就要尸变了,去去,到门外守着。”像赶蚊子似的挥挥手。

田茂生翻了个大白眼,咬着烟嘴子哼哧哼哧地走出去,把庙门带上,靠在门板上说:“出什么岔子喊一声,我人就在外面,随喊随到!”

李安民噗嗤笑了出来,看向穆师傅,小声说:“人不可貌相啊,田师傅是个热心的大好人。”

“好心讲义气还放得开,跟他老子老爷一个样,忠义是田家人的传统美德。”穆师傅用评价老熟人的口气赞美老田一大家子,脸上表情甚得瑟。

她手脚麻利地解开最后一层罩衣,拆散五彩布条,揭下符纸。

莲花突然弹坐起身,抠起十指朝穆师傅捞去,李安民低叫了声:“小心!”

穆师傅却不慌不忙地从腰后抽住一张符纸,轻轻拨开莲花的手,把符纸点在她的胸骨中央,莲花就维持着坐姿不动了。

穆师傅从藤架里翻出一条干净的布巾,解下腰上的水壶,倒水打湿布巾,放在火上烤热,递给李安民,吩咐道:“你替她再擦一遍身,每处都擦干净了。”

李安民结果抹布照着做,穆师傅从符袋里取出一根顶端包银珠金属小棒,一点点剔开虱婆面具与脸部的接缝,把面具摘了下来。

面具下的脸惨不忍睹,鼻梁骨断裂塌陷,双眼的眼皮被黑线交叉绞合在一起,嘴里平塞了一块带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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