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3/5页)

我们母子一条心,多年的夙愿便这么断了。

我收拢手掌把那两枚金戒指放进内衣口袋,点头:“我知道了。”

这两枚戒指是十六岁那年我到城里第一次做兼职赚钱买的,当时妈和爸心疼得直骂我傻,家里什么都不缺,干什么要跑去给别人打工受累。

再次向林昭道别后便没再回头大步走向机场,心里头就这么空了下来。

不知道谁曾经对我说,没有家的人就像无根的浮萍,居无定所,辗转流离。

其实这没什么,十年来我一次也未曾想过要回到这里,回到这个家,因为我知道这里没有我的容身之处,而好歹,深圳有一套我给自己置的房子,那里暂时是我的巢。

到深圳时已是下午五点,时颜开车来接的机,我什么也没说,把行李箱交给他便坐上车。

时颜也一句话没有问,我们这些人,回一次家就伤一次心,彼此都清楚,无甚可抱怨可倾诉的。

记得五年前时颜回家看生病的父亲,回来就病了半个月,死了一样,十五天里一句话没有说,直到穆青赶过来打了他一巴掌,才把人打醒痛哭了一场。

回到住进来不到半年的公寓,脱掉外套扔在沙发上,时颜过来用额头抵在我额头上,轻声问:“还好吗?”

我点头,无言揽他的腰将人拥入怀中。

时颜把头搁在我肩上低声叹息,说:“冰箱里放了你最喜欢吃的沙糖桔,中午煲的鸡肉粥用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了。”

“嗯,要回去了吗?”

时颜摇头,说:“今晚不回去,店里还有点事要处理,我得出去一趟,穆青出差还未回。”

我再次点头安心抚摸他的背和头发,如果没有穆青,我和时颜会是最好的一对,可他爱的不是我。

他和穆青从大学时代就开始纠缠到前两年穆青父母才松口让他们住在一起,前提却是穆青必须接管父亲创建的帮派,走上黑道。

时颜自是不愿,却未能抵住穆青的哀求,两人才算是走到了圆满这一步。

时颜走后我洗完澡把粥热来吃了后便走进卧室倒在床上,都过去了,睡一觉,开始在这边的生活吧,十年来不都是这样吗,无甚好在意的。

晚上被时颜叫起来,愣了一会儿不知身在何处,许是回家一趟,换了一次床,再次有了在外漂泊的动荡感,醒来,还以为是在旅途中某个不知名的旅店中。

时颜煲了番薯粥,炒了一盘青菜和豆芽,两人就着吃了,之后把碗筷收拾干净两人就缩到沙发上抱在一起看电视。

曾经有一年的时间我们这样彼此相亲相爱,揉弄对方的手指,或是为对方剪指甲,后来时颜选择穆青,我无法承受出外流浪了两年,直到我回来,他们才真正走到一起。

对我,时颜始终是负疚的。

他却不知爱情这东西本就没有绝对值,它所连接的本就是一长串的无奈,连沈度那样的人都明白,最后选择平淡。所以穆青才会对我戒备森森。

“临走前你不是说想开一家分店吗,我把地方盘了下来,明天一起去看看。”时颜躺在沙发上头枕在我腿上。

“好。”我把一只手□□他的黑发,轻轻梳理,时颜握着我的另一只手按在胸口上一根一根拨弄,漫不经心问:“我给你念书,想听什么?”

“最近买了什么好书?”

“卡勒得·胡赛尼的《追风筝的人》,我一口气用了三个小时把它看完。”

“是么?看来的确是好东西。”

“嗯,你等一下,我去拿书。”

这是我们之间最深沉的交流,几乎在一起的每个夜晚都会读书给对方听,我喜欢时颜清脆但略显低沉的声音,像还未完全老去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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