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 (第1/5页)

牢犯们闻到饭味就像是冬眠的动物逢春苏醒,急不可耐地爬出来,捧起饭碗就用手抓着食物往嘴里塞,活像晚一步就会被人抢去一般。一时间咀嚼声、口水声、争抢声、“饿死了饿死了”的叫声混成一片。

年轻狱卒更觉得恶心了,走得又快又急,走出一段,却见老狱卒没跟上来,顿时叉腰没好气地骂道:“老东西你在看什么看!还不快过来!”

老狱卒停在一间牢房前正在往里面看,两只木桶快倒了也不知道,对年轻狱卒的喊话也充耳不闻,年轻狱卒气得跑过去:“你到底在磨蹭什么?”一看牢里顿时“哦”了一声,“这个人啊,他就是个怪胎,别理他就行了。”

牢房里的这个犯人靠墙而坐,一腿屈起一腿平放,手指在屈起的膝盖上轻轻打着拍子,闭眼哼着小调,那神态,悠闲惬意得像在自家后院葡萄架下。

年轻狱卒虽嘴里说着别理他,但看一犯人如此快意,而自己累死累活,登时心里不平衡了。

“喂,吃放了。”他扯亮嗓门想破坏对方的心情,结果对方理也不理,狱卒气乐了,哼哼一笑,猛地一脚把牢门前的饭碗踢进去,“吃饭了你没听见啊!”

狱卒这一脚很有力,直接把饭碗直踢向犯人头部,可这位闲适的犯人却跟被什么东西拉了一下一般,简洁而又迅捷无比地往边上一让,那只碗摔碎在墙壁上,饭菜溅得到处都是,却甚少沾上他的身体。

他抬起头朝这里看了一眼,凌乱的头发下是一张英姿勃勃的脸,两只眼睛像最精密的仪器,不带感情地扫描了一下,计算确定眼前的人既无价值又无意思,便又恢复那种散漫不羁的神色,懒洋洋地靠着,甚至打了一个哈欠:“饭?不要不要,酒倒是可以接受。”

年轻狱卒又跟个傻冒一样跳脚,:“去你的还想要酒?你当你是谁啊,你……”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见身边一直跟木头一样站着的老狱卒在衣服里摸索一阵,掏出一只小小的水袋隔着木栅栏扔给犯人:“酒么,你看看这个可合心意?”

“这,这……”年轻狱卒惊呆了。不是说这个老家伙是哑巴吗?可他刚才听见了什么?他竟然和囚犯说话?而且,而且那个声音……

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老狱卒,恍然发现他佝偻的背挺起来了,虽然整个人还是很矮小,才够到他的肩膀,可是这个气质,这个体魄,分明是个少年人。

他张嘴就要喊,可就在这时耳后一麻,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年轻狱卒像一滩烂泥啪地摔倒在湿冷的地面,他站立过的位置后面,悄无声息地出现一个高大英挺的身影。

“都办好了。”他声线低沉,充满一种隐而不发的张力。

“老狱卒”回头一看,各个牢房的人都已经昏睡过去,不是被饭菜里的迷药药倒,就是给点了穴。

“嗯。”利落微沉的单音节从鼻腔溢出,男女不分但绝对年轻,脏兮兮的袖子下面伸出白皙纤细的手,在脸上抠了两下,把那张皱纹如沟壑的面皮给撕了去。

面相稚嫩五官清美,神情却是不相衬的沉着清冷,以阴沉逼仄的大牢为背景,产生难言的震慑感。

“初次见面,商去非,我叫做慕苍苍。”她微微一笑,双眼凝结着刻骨的冷静与清醒,将牢里人定定看着。

“这个时候,蒲镇的大牢应该被攻陷了吧?”桑瓜窝在大椅子里昂起脖子仰望天空,“你说这盛京人笨不笨,师兄都特意把人放在防守薄弱又好找的府衙大牢了,他还愣是找了三天。”

“钟离决不是盛京人,他来自洛阳。”好听的声音淡淡纠正他,桑瓜扭头一看自家师兄正专注地翻看一本册子。那是殷据为了讨好他亲自送来的,上面记录着盛京城里的各大势力分布、角逐情况,各个重要的值得注意的人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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