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3/5页)

诺。他经受不起这样的摧残。人到中年,看见孩子受罪比文革期间自己被批斗还痛苦。

在看守所的医务室里子敬双手抱膝坐在床上。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保护。作为嫌疑犯,单独一人坐在病床上看着日照带来的光线变化。自从醒来后,他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对所有人带着极大的抵触。医生已经给他输入了三次镇静剂。他用拒之千里的态度面对迎面而来的任何事物。

由于三餐不入,医生给他的葡萄糖液无法间断。他的手背上有一大块因为针头扎的太久引发的淤青。他恍若隔世的活着。他觉得生命还没有完全的开始,就已经结束似的给他判处了极刑。在漆黑无光的牢房里,他过的每一秒钟都是超负荷的恐惧和不安。梦境里的杀虐场面再也不让他惊醒。对梦失去了吸引力的人,是对生活失去了信念。

那天晚上,他看见一个犯人对另一个新来的年轻犯人施暴。新来的犯人被推到他对面的墙角,拼命的挣扎,直到被拳打脚踢至奄奄一息。他眼睁睁地看着同龄人被残暴的对方脱去裤子,使劲地拍打臀部。同龄人浑身无力的蜷缩后退。施暴的犯人兴奋的大声狂叫,犹如一支饥饿数日的秃鹫看见了食物,狂躁地拍打着灰黄黑三色交杂的羽翼。有的犯人站在一旁拍手叫好,嬉笑调侃,有的犯人见惯不惊的或躺或坐闭目养神。就在施暴者即将对同龄人实施性行为的刹那。他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勇气冲上前去,一把推开了施暴者。

施暴者被他奋力的一推,踉跄倒地。整个牢房瞬间炸开了锅。起初有人出面意欲化解干戈。施暴者也卖调解人面子不予追究。当施暴者再度对同龄人实施性侵犯又被子敬强行推开的之后,施暴者和一群人不由分说的把他按在地上拳脚相加。整个牢房像是周末港湾的跳蚤市场,人声鼎沸。在警察到来之前,施暴者掏出生殖器,对准他的嘴肆意妄为地洒尿。

他的眼睛被尿液刺痛,犹如针扎。骑在他身上的人使劲地将他双手往后拧。当他吃痛的叫出声时,施暴者的尿液进入了他的喉管。

每当回想那几分钟的暴动,他就极度惊恐。除了医生,他几乎不再放松对任何人的警惕。就像惊弓之鸟,哪怕是有人轻微地触碰,也会立刻产生不由自控触目惊心的举动。谭树辰往前走了一步,子敬立刻就向后畏缩,差点掉下病床。

移(2)

谭树辰不自觉地想起了树诺当年的样子。

当年树诺也是受过极大的惊吓。一九六九年初。树辰领军的高草坝人民公社第三生产分队一群人交还了枪支,回到高草坝的群山重岭间,伐木修路,以求远离武斗。就在他们准备结束一天工作的时候,一群拿着枪械的人冲了出来。搜刮了他们所剩无几的钱财和带出的干粮。当其中一个人对善如进行肆意调侃时,树诺从后扑上去将其扑到。拿着枪械的人对天急速地放枪。当一群人把一米见长的枪对准树诺的额头时,全部人的心都提上了嗓子眼儿。他们最终没有开枪。他们将他用皮带捆绑起来,挂在车后面拖出五百米开外。一群人把车停下后,拿着手里的枪支尾部亡命地殴打。树辰一群人追赶过去的时候,树诺的额头冒出许多的血。那群拿着枪支的人像是游戏结束,欢呼而去。

树诺在后来的一周内也是像子敬一样胆战心惊的面对周遭事物。每次善如给他端去米粒稀少的白粥时,他才会嘴角微微上翘。树诺对善如的用情至深感动了善如。善如在那段时间总是抽空陪他。给他唱歌,给他朗诵《红色保险箱》的篇章。

一九七二年,树辰树诺两兄弟有了一个回城指标。树辰经过一夜的挣扎,最终将名额让给了树诺。他知道树诺日思夜想的回城,是为了找到善如。当他内心也同样煎熬的时候,他总会想起树诺为善如挨打的那个场面。他觉得,树诺得到善如是付出生命得到的一种回报。虽然,他和善如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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