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 (第2/5页)

【落花如有意,流水岂无情】

束竹的帘子被撩开;晏清河慢慢踱进来;看到林独影正坐在窗前低着头摆棋子。

林独影的眼前摆着大理石磨成的棋盘;他正一枚一枚地把手中的白玉棋子放到格子上,修长莹润的食指和中指夹着通透的白玉,指甲修剪得很齐整;肤色与玉色交相辉映。

听见晏清河的脚步声;他啪地一声落下一枚棋子;扬声道:“看过了?”

晏清河点点头;有点迟疑地说:“他们……看上去过得不错;从前我觉得;风儿带个男人在身边不是个事儿。”

“现在呢?”林独影探手从另一个棋罐中拿出一枚黑玉棋子,在棋盘上再次落下。

晏清河摇摇头;没有说话。林独影把棋罐推到一边,拎起小炉上正沸腾的泉水冲了一杯茶,推到他的面前。

晏清河觉得有点尴尬,摸了摸鼻子没话找话地看着棋盘,“从前不知道你会下棋。”

林独影屈指敲着棋盘,左手执黑右手执白,自顾自地落子,忽而一笑,问:“那你知道我些什么?”

晏清河一怔。

风露立中宵那一夜,林独影最终还是让他进了束竹,从那一个拥抱那一句言语开始,他们的关系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暧昧阶段。

而林独影这一句话,却正正地敲在了他心坎儿上。 他了解他些什么呢……

林独影似乎也并没有等他回答,只是颇有兴致地与自己下棋,不一会儿,棋盘上的白子已经被黑子包围吃尽,厮杀完全成了一面倒的景象,满盘皆输。

晏清河叹了一口气,伸手拨乱了棋盘上的黑白子,坐到林独影对面,把白子一颗一颗收回来,丁零当啷落回棋罐里。

“我陪你下一盘吧,独影。”

林独影抬头望他一眼,不置可否,抬手拈起一枚黑子,啪地一下落在棋盘正中心的天元上。

俗话说金边银角草包肚,稍微会下一点围棋的人,第一子都绝对不可能落在天元上,这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开局。

“我遇见你的时候,你只有十九岁。那时候你比现在讨喜多了。”林独影抬手,示意晏清河落子,不急不缓地说。

“我第一步就走得很错,我受了委托,原该杀你,偏和你纵马饮酒,在澜沧江边痛饮狂歌了几天几夜。最后你说‘兄台,再不杀我,可就没机会了。’我才知道你早知我是什么人。”

林独影讲起当初,颇有点怀念的味道。

晏清河也听得入神,随手按了一子,接话道:“然后我说‘百鬼夜行林独影,谁不知道。不如我们再喝一坛。’你就笑了。”

两个人,一个是猎人,一个是猎物,偏偏惺惺相惜,到最后,也不知究竟是谁俘虏了谁。

一步错,步步错,只怪开局太失败,明知不该,却被迷惑。

两人相视,目光中幽暗复杂的情绪浮动,林独影忽然转了话题,对晏清河说:“这块大理石棋盘,在我初初建成鬼谷的时候,还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

“所以?”

“从你离开那一天起,我日日打磨着它,磨平它所有凹凸不平的棱角,慢慢打发这方寸之地的光阴,想象你在做什么。”

“……”

“到今天,它已经变成了平坦光滑的棋盘。而我在这山谷里,已经待了二十多年。”

晏清河被林独影眼中的寂寥迷惑,随意地落下棋子,思考着自己该回以怎样的言语,才能让安慰不显得那么单薄。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晏清河始终心不在焉。

林独影讲完最后一句话,脸上浮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微笑,重重落下一子,目光灼灼地看着晏清河,“虽然我的开局很失败,但——我赢了。”

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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