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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女子明明未曾說一句話、未曾吐一個字,可她的手臂、她的身姿,連那顧盼的眼神都似在訴說,這是一段少女心事。

年少悸動,她戀上一人。

可她卻不敢剖白不敢表明、甚至不敢泄露一絲一毫。

那是高居於天際的神明,她怎敢以凡塵濁思去污他分毫?

但卻只對方偶爾慈悲地向下界一瞥,都能引得她魂牽夢縈、心神不守。

神愛世人、她也是芸芸眾生中一員,那是不是意味著、他有一份愛也是給她的?

……

起舞的姑娘姿容絕色,她若有意,能讓天下間任何一個男人將她奉於掌心嬌養。可她偏偏愛得如此卑微又如此堅決,宛若撲火的飛蛾、決絕又悲壯。

她小心翼翼地掩藏著自己的心思,奉於神明身側。拼盡全力地想要與之近一些、再近一些。

……卻終究徒勞。

凡人怎有資格肖想仙神呢?

人間錦繡入不得他眼,紅塵軟帳迷不了他的心,更遑論只是一點無足輕重的少女心意?

姑娘只徒勞注視著——

仙人最終功德圓滿、重登天庭。

漸轉低緩的琴音讓人也像是被代入姑娘那酸澀又傷感的心境,忍不住為台上起舞的「少女」揪起心神。

風聲喧囂,紅色的紗簾被掀起一角,露出後面宛若新雪一般的潔白身影。這驚鴻一瞥,卻讓目睹之人一下子從這舞蹈營造的意境中抽回心神。

那是……

林閣主?!

灼熱的目光帶著要把那紗簾燒透了,台下霎時喧鬧起來。

要知雖是並稱雙姝,但是比起時不時拋頭露面的如大家,作為閣主的林霜節反而深居簡出,平素見上一面都難,更別說得聞琴音了。

林瓏能感受到那些目光,但那些於她而言實在無關痛癢,她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仍舊繼續著手中琴音。

隔著紗簾,她能隱隱綽綽看見那道翩然起舞的身影,並不久遠的一段對話重又在心間浮現——

「要這時跳嗎?」

林瓏疑惑看向如綺袖,她知曉對方一直在準備這支舞,卻也知道她一直沒有準備好。

有關那位的事情,她總是覺得做得再好也有缺憾

……她總想給那位大人最好的。

這種時候,她不再是名滿天下的如大家,好像又回到了當年那無依無靠、用盡一切手段才艱難求得一條生路的孤女。

如綺袖搖了搖頭,卻是苦笑。

她道:「不能再等了。」

她以手指梳理了一下頸邊髮絲,烏髮如瀑鬢似雲,可經她這麼一動,卻露出了裡面被主人小心翼翼隱藏起來的銀絲。

她雖未言明,林瓏卻懂了。

天眷美人,卻仍舊有遲暮之日。

縱然皮囊美醜在那人心中從來無關緊要,若這一舞當真能上達天聽,她們卻絕不想以遲暮之年的姿態,再映入他的眼中。

林瓏闔眸勾起一根弦,放任自己沉浸在琴音的意境裡,沉浸在如綺袖的心意中,可她們雖足夠相似,卻終究不同。

她看得更明白、也更通透。

比起那無望的兒女情長,她願意將之引為「知己」。

可她後來卻漸漸明白,她實在沒有那個資格。

這世上也無一人有此資格與他並稱。

——世間怎麼會有那樣的人呢?

林瓏從不相信什麼「人命貴賤」的論調。

憑什麼她的命就「賤」了?!

明明她當年也是被父母兄長捧在手心、視若珍寶。雖是女孩,取名時卻仍舊從了家中兄弟的字輩,甚至父親連「字」都早早給她想好了——霜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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