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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犰爸爸又技高一筹咧,
根本没把犰犰带回同济!而是第二天就由她妹妹高狳秘密护送去了上海犰犰姥姥家。像避风头。
这下好,这下好,
两队人马就算把武汉翻过来,急疯了,哪里找得到祸害的影儿!
当然还是都有路子的,反正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呗,最后还都是得了信儿,一路又往上海狂奔呐,———这*夜夜的纠结,曲折,劳民伤财,惊天动地,———咳,咱就不细表了,只说,待两队人马齐聚上海,怒势冲冲有如抓老婆般闯入上海和平饭店时———
如何用词汇来形容此时两位大少的心情!
因为,
他们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犰犰,
这样,穿着旗袍的,犰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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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十里洋场几度殇。
车过宅门。常德路195号,一栋墙皮斑驳,染了胭脂灰的意大利式建筑。这是张爱玲的故居。比邻,高犰的外婆家。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想象在几十年前的一天,晚烟里张爱玲俯瞰着显赫的上海,“上海的边疆微微起伏,虽没有山也像是层峦叠嶂”,一个小女子,就这样写出了一个城市的壮阔,这就是上海。
高犰的妈妈是上海人,高犰的外婆是上海人,高犰的血液里淌着上海的娇与贵。
可惜,高犰不喜欢上海。
这源于童年在那个所谓“上流社会”里蛰伏时的枯燥不耐。
“对地位的高级精致的迷恋”是艾本斯坦总结得最好的一句话,这句话可谓是上流社群的集体写照。
高犰记得年少,外婆带她去赴宴,请客的是一位英国上流社会的夫人,可能还有个什么爵位。这夫人是个大闷棍,可以没有语调地自说自话一个多钟头,特别是关于英国上流社会的花园,只要你问一句:请问花园里面到底应该种什么样的月季?她就开始了滔滔不绝、平声调的演说。你可以闷头吃饭、上厕所、甚至找个漂亮服务生在卫生间做爱,把这些动作都完成后回到座位上,保你她还在说她花园里的月季。
于是,每次回到常德路,每次就是一次盛大而枯闷的画地为牢,高犰很是不喜欢。
另外就是,大事小情,高犰每每必须非常辛苦非常辛苦的“端”,就像外婆教诲的,要把架子“端”正“端”美咯。外婆说,她儿时端庄而坐,双手放前膝,转头时,头上的金步摇都不能够晃动,否则,长辈们一定责罚。
每至此,高犰就想起了《色戒》里的王桂芝的架势,没革命过但是要有造过好几次反的架势,没杀过人但是要有杀过了好几个的架势,没上过床但是要有幼儿园就不是处儿的架势。总之,端的就是一个“美上流”的做作。
此刻,和平饭店,高犰端坐其中。
啧啧,啧啧,你还看得出这是那个大脑缺氧常常被门夹的糯米犰犰吗?
琥珀色花旗袍,外罩橙色短外套,笑意羞涩含蓄。发髻侧盘,刘海一溜弯至眉边。略施粉黛。俨然幕布猩红,水银灯下玉立的美人儿———
一位优雅的老妇人,也是一袭考究旗袍,一股清虚疏朗之气,与她比邻而坐,手轻轻疏抚着犰犰的臂膀,
“看看犰犰,真是越来越像清韵了,咳,可惜清韵走得早,现在连小璇也——”说着,一阵凄然,手捏着的精工绢帕抹了抹眼。
犰犰很识相,知道这个时候提到了外婆和妈妈,应该低头表伤切,也微微垂下了脑袋。
“舅婆婆,您也别太过悲伤,就是怕您这样,小璇走的时候才没有通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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